秦芝恩知道林翼的挣扎,可从她的角度,她只想保全林翼到万无一失。
秦芝恩考虑了片刻,“既然不能让警方插手,那我们只好自己去调查出真相。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我们还可以再去看一次爸的尸体。”
天亮之后,林槐的死就瞒不下去了。以黄沁媛的态度,她绝不会再让林翼和秦芝恩有机会去触碰林槐的尸体。
林翼当下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跟着秦芝恩所说去做。
林槐的尸体还放在二楼的房间,黄沁媛和林枢心里都不由得发憷,今晚他们都搬到了三楼的房间休息,这也方便了秦芝恩和林翼行动。
秦芝恩和林翼在房里稍微歇息了片刻,估摸着黄沁媛和林枢应该都睡下了,才蹑手蹑脚去了林槐的房间。
林槐的尸体已经放了下来,僵硬地躺在床上,面上盖着被子。
林翼沉默地掀开了被子,再一次目睹林槐的死状,秦芝恩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特别是林槐脸上那条诡异的血迹,如今已开始发黑,但仍然触目惊心。
但天色很快就会亮了,留给他们调查现场的时间不多,秦芝恩还是硬着头皮随林翼检查起尸体来。
他们毕竟都不是专业人士,无法从尸体的僵硬成都判断出林槐的死亡时间,对于林槐脖子上的勒痕怎么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唯一让他们感到奇怪的点,就是林槐额头上的伤口了。
伤口很深,显然是被钝器所伤,不然也不会流出这么多的血。
“越看越不对劲。”林翼斟酌道,“先不论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如果一个真的要自杀的人,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视线和体力都会有一定的影响,怎么还会选择用上吊这种较为费力的方式自杀。何况,在他受伤之前,他的双脚甚至连走路都不够力气了。”
秦芝恩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安眠药,这瓶安眠药才刚开封,还是满当当的。
“是啊,安眠药明明就放在随手可见的地方,换做是我,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吃安眠药的方式自杀,再不然,割腕也比上吊更合适。”
秦芝恩听不见林翼的回应,回头一看,发现他的表情很落寞。
她刚才光顾着思考,这才反应过来。
这样分析和想象父亲的死亡过程,确实是很残忍,他又是一个对家人充满感情的人。
林翼只消沉了片刻,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林翼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我都不认为爸是自杀的。”
“那我们得找到他杀的证据。首先,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我觉得爸就是在这间房里受伤的,像客厅、走廊这些地方所摆放的东西,在我的印象中,都和我出门前看到的没有发生变动。”
“对,我也觉得先检查一下房间里的东西比较好。”
事不宜迟,两人分头去寻找着房间里可疑的事物。
几分钟后,秦芝恩在床头往上几公分的墙壁上,发现了两滴血迹。
“爸可能就是在这里受的伤,但是这个位置……难道是在爸睡觉的时候受到了袭击?如果是这样的话,既然这时候就已经把他打伤了,何不就这么把他杀死,还要刻意把他吊起来?单单是为了伪装成自杀的迹象吗?”
秦芝恩一连串的问题让林翼想起了一个细微但重要的线索,“我见爸最近经常吃安眠药,怕安眠药的副作用太多,在今晚喂他药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减少了安眠药的分量。”
秦芝恩很快就顺着推测下去,“也就是说,可能是凶手在进来房间的时候,爸因为安眠药的分量减少了而提早醒了过来,凶手突然被撞见了行动,情急之下就随便抓了一件东西打伤了爸?”
林翼点点头,接着说:“然后,爸昏迷了过去,凶手就把他吊了起来,把谋杀伪装成自杀。”
秦芝恩再把分析理了一遍,倒是没有什么破绽。她问:“打伤爸的那个东西,凶手是带走了,还是仍然留在了这个房间?”
林翼想了想,退到了门边。
他设想自己如果是凶手的话,在进门之后,发现林槐醒来了,在这个情况下,最直接又顺手用来攻击的东西会是什么?
林翼环顾房间一周,极力地去回想现在房里的一切和他出门前是否有什么不同。
突然,林翼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指着茶几上的台灯,笃定道:“这个台灯,原先不是放在这里的。”
秦芝恩过去拿起台灯,台灯的表面一丝不染,像是被人仔细清洁过了,“没有血迹。”
林翼的目光又暗了下来。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猜到这一点,如果他是凶手,他也会这么做。
秦芝恩注视着台灯,陷入沉思,“台灯的确是清理得没有任何痕迹,但还有用来清理台灯的那个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
林翼再用双眼确认了一遍,房里已没有任何东西发生过变动了。
“凶手的衣服。”林翼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凶手作案的时候,血很有可能喷到了他的身上,所以到清理现场时他很大可能会直接用身上的衣服来擦掉台灯上的血迹。”
秦芝恩很浅地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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