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点,我也问过小叔了,他说许薇妮在林家打工期间很少下山,基本都在林家里面活动,所以很多村民都不认识她,而爸也存心封锁了她的消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和林枢有瓜葛,在她失踪之后,家里自然也不会随意提起她的存在。”
“那么……小叔的动机,应该就是和许薇妮有关了?”
“我一直在想,许薇妮的失踪究竟和爸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小叔的动机真的太大了。”秦芝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偏偏小叔在中秋晚会期间都一个人呆在那间屋子里,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最脆弱的。”
林翼默默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线索,没有做声。
秦芝恩等了等,又问:“曾叔的不在场证明呢,你求证过春姨了吗?”
“我问过春姨了,她说那天晚上场面太混乱,她没有注意到曾叔,不过她倒是好几次抬头都有看到丽姨在附近,然后我又去找了丽姨,她说她一直都有看到曾叔,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春姨。”
秦芝恩皱起了眉,“怎么这么复杂?”
“所以我后来再去找曾叔核实了一次,他一口咬定他只看到了春姨,连春姨和什么人说过话他都记得,这和春姨之前跟我说的八-九不离十。”
秦芝恩接过笔记本,再次浏览着曾明堂、春姨、丽姨各自的不在场证明,居然恰恰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这样的不在场证明,确实比林枢的要坚固得多了。
“还有非常重要一点就是,曾叔没有动机。”林翼叹息道,“他怼得确实很有理由,爸死了,他真的什么都不能得到。”
“什么都不能得到……”秦芝恩呢喃着,同时回想着林枢的动机,随之茅塞顿开,“我们的出发错了,曾叔的动机不在于在爸死后他能得到什么,而是他曾经因为爸而失去了什么。”
林翼似懂非懂,“是什么?”
“也许这个问题很不礼貌,但你老实回答我,在爸的身边生活的人,会感觉到快乐吗?”
林翼顿了顿,坦诚地摇了摇头。
林槐为人过于强势,在他的身边,通常只有无穷的压力。
曾明堂是在林槐身边最久的人,承受的压力日积月累,一旦爆发后有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的确可以算作是曾明堂的动机,说不定在曾明堂的身上,也有着像林枢那样不为人知的过去。
“不过这个说法始终有些勉强,而且论动机和不在场证明的情况,似乎小叔的嫌疑更大一些。”秦芝恩越思考感觉越累,种种想法和线索缠绕,她明明想要不停深入,却好像碰上了一个死结,“但如果就因为这两点直接把小叔定罪成凶手的话,我又觉得太过儿戏了。”
林翼摸了摸秦芝恩的头,她这些天总想着案件,黑眼圈越来越重,眼里也布满了血丝。她嫁进来以后,本来是要享福的,不应该这么劳累的。
林翼把秦芝恩抱上-床,安抚道:“先睡吧,说不定明天又会有新的线索。”
秦芝恩嗯了嗯,仰起头看了他几秒,又默默把头低下去了。
林翼光顾着帮她盖好被子,没注意到这个。
“林翼,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们找到了凶手,你会怎么处理?”
林翼的手停了下来,搭在秦芝恩的肩上。他想了很久,但答案都不是具体的。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自首。不论这个人是小叔还是曾叔,或者是我们不熟悉的人。”
林翼没什么底气,这个回答似乎太软弱了些。
秦芝恩握住他的手,双眼亮晶晶的。
“这样就好了,我多怕你会说出‘以牙还牙’这样的答案。”
“不会的。”林翼认真地说。
因为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一无所有的林翼了,那时候的他就算是鱼死网破也无所谓,但现在有了她,他变得非常害怕一无所有。
——
秦芝恩和林翼试着向村子里的人打听林枢和曾明堂在中秋晚会期间的不在场证明,但离中秋节也过了一段日子,何况当晚现场确实混乱,大家的记忆早就模糊了,根本没有人提供得了有用的线索。
于是他们只能把目光再次转回到林枢和曾明堂的身上。
面对调查,林枢和曾明堂的态度差异显而易见。林枢虽然在案发期间没有不在场证明,但他总是有问必答,坦荡又自然,而曾明堂刚好相反,他具备着不在场证明,却极为抵触两人的接近,隐约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可调查的进度一直卡在原地,秦芝恩也有些倦怠起来,林翼却始终很执着,一大早就出发去了林枢的旧屋,不厌其烦地追问林枢案发当晚的细节。
秦芝恩见林翼这么积极,只好又打起精神来,思索着是不是又要去面对曾明堂的黑脸。她走到院子,恰好撞到春姨洗完衣服回来,春姨一对上她的目光,立刻就意识到了她的意图。
“少夫人啊,我现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回想一次中秋晚会的事情,我真的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春姨一脸惊恐地说,“那天晚上我真的知道了阿丽,别说老曾了,夫人、二老爷、二少爷和你,我通通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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