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手怎么做到的?喝汤的时候,我记得所有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好像没有人有奇怪的动作。”
秦芝恩摇摇头,果然庄偌绮也想不透这一点。
庄偌绮又猜测道:“老鼠药会不会是在喝汤之前就已经下了的?”
“凶手又怎么能保证毒汤一定会是林冀拿到的?除非凶手的目标不限于林冀。”
“就近原则。”
秦芝恩的眼里闪过了异样。
庄偌绮专注于自己的思绪,没察觉到秦芝恩变化的神色,“如果有一碗汤放在离我最近的位置,我一般都只会伸手去拿这一碗汤的,林冀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中了计。”
秦芝恩却不再像刚才那样侃侃而谈,她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秦芝恩越走越快,庄偌绮在后面追得很累。
庄偌绮猜出了秦芝恩的想法,冲她的背影喊:“你是小孩子吗?你以为这样就逃避事实吗?能够实行我刚才说的那个手法的人只有林翼!”
下山的路一片幽静,庄偌绮的叫喊惊动了山林里的乌鸦,乌鸦一边展翅一边嚎叫着。
秦芝恩转身说:“那天林翼会盛汤只是恰巧而已,他吃饭前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可没见过他身上藏着什么老鼠药。”
“难道你可以确定你每分每秒都看到他在做什么?就连你,不也有瞒着林翼的事情吗?”
这一瞬间,秦芝恩想起了那天的细节。
那天她和林翼产生了第一次的争吵,林翼要求彼此冷静的空间,于是她独自下了山到书店,足足有半天的时间,她都不清楚他去做了什么。
就像庄偌绮所说,她也有瞒着林翼的事情,林翼的脑海里想着什么,她也不一定百分百了解。
秦芝恩知道庄偌绮想要提醒她什么,她怕她当局者迷,从林槐的死到林冀的死,林翼都是充满了动机和作案的可能性,最有嫌疑的人分明就在她的身边,她并非存心忽略,只是从未动摇罢了。
如果林翼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杀人凶手……
这一个可能性,其他人怎么考虑她无从干涉,但她是他最亲密的人,她只会想着怎么帮他去解决眼前的困难。
面对庄偌绮的质疑,秦芝恩解释不通,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表达她坚定的想法。
“他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一个人将某件事反复说起,通常是为了逞强,从而变得越来越怀疑,但秦芝恩的底气却是越来越充足。
别论是庄偌绮,任何人都无法击溃秦芝恩对林翼的信任。
庄偌绮总是因为林翼而在秦芝恩这里吃瘪,内心对林翼的反感又增加了一些。
“那天我在书店里听到了你跟老板娘的对话,你说只有林翼做了杀人放火的事情,你才不会原谅他。”
秦芝恩也回想了起来,她以为庄偌绮会顺着杀人放火这个话题延伸下去,兀自做好了铜墙铁壁的心理防线,然而庄偌绮只是淡淡地说:“但其实你的心底根本不觉得林翼会去杀人放火,所以,你会一直爱着他。”
秦芝恩说:“没错。”
此时她们已经下了山,正走向月见村唯一的出入口。
秦芝恩隐约看到前方开进来了一辆轿车,大概是第一批来到的客人。
“我和你同样都经历了一场包办婚姻,可结果却完全不一样,你的老公走进了你的心里,可我的老公却躺进了棺材里。”
庄偌绮用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玩笑话,秦芝恩也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跟着开玩笑?
这对林冀太不尊重了。
安慰她?
可她看起来又一点都不伤心。
就连秦芝恩面对林冀的死,内心都不会一点触动都没有,可庄偌绮从头到尾连假装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麻木地用妻子的身份操持着林冀的葬礼。
就像死去的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眼见离那辆轿车越来越近,庄偌绮却仍然没有终止刚才的话题:“我和林冀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只有互相利用。”
秦芝恩已经听过这番话了,她的注意力被那辆轿车引开了。有两个壮实的男人从轿车里下来,虽然身穿黑色西装,却给人一种不是来参加葬礼的感觉。
……保安制服?
秦芝恩一想到这里,那两个男人便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猎物一样。
秦芝恩顿觉不对,伸手想要拉庄偌绮离开,可庄偌绮无动于衷。
“你一个人要好好地重新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什么?”
“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把林翼给忘了吧。”
秦芝恩下意识摇头,此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男人径直越过了庄偌绮,上前抓住了她。
“这也是林翼的意思。”庄偌绮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和他难得在这时候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秦芝恩云里雾里,她用力挣扎,想要回到林翼的身边。
其中一个男人掏出一块毛巾,捂住了秦芝恩的口鼻,毛巾上面有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她的鼻腔。
才短短几秒,秦芝恩就已经无力继续挣扎。
庄偌绮哀愁地注视着秦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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