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梁莯严厉地说:“周部长,你最初预计的这个营业额也太不靠谱了吧,现在为什么只有百分之二十,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周馨茶听到这样的质问忽然觉得有点紧张,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虽然看着梁莯的感觉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做得太认真了,只要他稍微一皱眉头,仿佛两个人的关系立刻就从床上拉到办公室里,丝毫也不讲情面。
她有些胆怵地走过来,翻了翻他面前的案宗,说:“是这样,梁总,这个营业额是将五年计划的总营业额加起来然后平均下来算的。”
梁莯看着她:“解释完了?”
周馨茶点点头:“嗯。”
梁莯说:“周部长,这我可就要说说你了,平均营业额不是最后才能算出来的吗,怎么第一年就给我们画一张大饼放在这儿?你把陈部长当外行吗?他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你这个策划案是怎么写的,睡着了吧!”
周馨茶知道他是在批评陈部长,连这么简单的策划案都看不懂,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其实这个案子主要是没什么油水可捞,又操心又受累又担风险,陈部长不知怎么的当时头脑一热乎,自己给自己揽了一摊烂活儿,主要是当时开会研究时说的巨额前期投入让他眼馋,现在资金投入根本不足预定的五分之一,他的动力就没有了。公司里到处都充斥着这样的人,像这样的烂尾项目也就比比皆是,没什么可惋惜的,因为实在太多太多,根本惋惜不过来。
陈部长接过梁莯的话锋,说:“梁总,您别埋怨馨茶,其实对于这个案子,我也有我的理解。”
“你说说看。”
陈部长说:“因为公司对这个项目的前期投入根本不足当初预定的五分之一,所以现在的收益额只有预计的百分之二十,这是成正比的啊,我也看过馨茶后面的每年营业额预计统计表,是逐年梯度增加的,很科学,收益额增加势必取决于投入额的多少,不投入哪有回报呢,您说是吧?”
梁莯用力地攥了攥五指,心里非常不爽,这个老狐狸怎么不提收益额只有投入额的百分之一这一茬呢!如果公司对一个项目每年都投入一千万,年终只拿回十万的话,那还不如去存银行吃利息来得划算!
周馨茶看出他的脖子有点粗,在刻意压抑着火气。
过了一会儿,梁莯镇定了一下,说:“那你的意思是第二年我们还要再投一千万?”
陈部长说:“梁总,这个项目只有用这个办法救了,除了往里投钱,真的无力回天,今天馨茶也在这里,不信您可以问问她,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做良心帐嘛。”
梁莯心里想,狗东西,挺好的项目让你拿过去搞成现在这个德性,如今还好意思跟我伸手要钱,你吃进去的早晚得给我吐出来!
陈部长明明知道周馨茶就要和梁总结婚了,根本没时间接手这个项目,只能扔到马部长那里,马部长是个饭桶,如果公司不增加投入的话,第二年的收益额肯定连百分之十都拿不回来,这样陈部长在公司里的威望还是最高的。
而在梁莯的眼里这些人全都是饭桶,是那种永远也填不满的最没良心的饭桶。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就像一片田里的谷粒多得数不过来,农夫哪能说一颗谷粒也不舍弃,只好放个稻草人在哪里充充样子,任凭坐享其成的小鸟们啄去一部分。可是有些没良心的小鸟不但贪吃,还连吃带祸害,着实叫人憎恶。
周馨茶想,陈部长一定是还在记恨没有提拔他当副总裁那档子事。可是如果真的提拔他到了那个位置,他这个稻草人谁会放心,说不定还会吃里扒外,思前想后,梁莯真是不省心呐。
梁莯考虑了很久,才放话说:“这事儿我得跟刘部长商量一下,你们先出去吧。对了,周部长,你留一下。”
陈部长呲牙笑了笑,笑得很得意,点头哈腰地说:“那我先出去了啊,梁总。”
梁莯不瞅他,只向他掸了掸手,每次给他拨款的时候他都这副没见过钱似的德性,实在是看得太够了。
陈部长出去后,周馨茶走过来,扶着梁莯的椅子,说:“你怎么真给他拨款,那是一千万呐。”
梁莯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我那是说说而已,放心吧。呵呵,你现在终于懂了什么叫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吧,当初你弄的这个案子,动辄就投资几个亿,想没想过有一天会反过来坑你老公?”
周馨茶低头一笑:“呵呵,现在又还没结婚,坑了你也没关系。”
梁莯笑着把她揽住,坐在自己的腿上:“对了,茶茶,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先答应我别生气好吗?”
“什么事?公司的事我不懂,你怎么说,我照做就行啦。”
“不是。”梁莯把她的手放在嘴唇上贴了贴,温软的唇吻里夹杂着几许难以启齿:“我想……把结婚的事往后推一推……”
周馨茶忽然屏住呼吸,身体有些发僵。
梁莯连忙把她的脸扭过来,抬头吻上去。周馨茶躲闪着他的吻,心里有些不高兴。
梁莯抱着她的腰身,把脸埋进她的怀中:“我觉得这件事对佳佳的刺激太大,我想缓一缓再结婚,只不过十天半个月,时间不会太长的,等佳佳的情绪好点了,再去也不迟,反正你现在都搬到我这边来了,咱们已经开始过日子了,再说,婚礼的宴席我都定好了,要排到三个月以后呢,登记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只要婚礼那天有结婚证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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