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军说:“小罗老师这个建议不错。不过你们也知道,咱们这学校穷山僻壤的,经费恐怕……”
“我有个读师范的堂弟,就是乡书记的儿子罗启鑫,他现在是大学一个文学社团的文字编辑。前段时间我与他联系时提到了这件事,他说到时可以把学生的优秀作文发到他们文学社的电子邮箱,他们会帮忙联系出版社将《秋菊竞艳》印刷出来。至于资金问题,他说到时候会申请学院的教育调研经费。如果资金还没有凑够的话,他们会在学校里面发动爱心教育捐款。所以资金的收集应该不是大问题。”
黄兴军听后乐得大笑着说:“太好了!那邮寄书本的费用到时由咱们学校来出。”
罗启正说:“不用邮寄。他们说这个暑假会组织一群人到咱们学校进行“三下乡”支教活动,到时候他们会帮我们免费将书运过来的。我正想和老师们说这件事呢!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而且还很欢迎呀!”
会议结束后,黄兴军又单独来找了罗启正一次。
他对罗启正说,这次罗启正帮了学校大忙,他会努力向县教育局争取罗启正的转正机会。罗启正以前当然是很渴望自己能成为一名转正教师的,毕竟转正后工资待遇会好很多。
但是这一刻他犹豫了。他觉得转正后就意味着真的要当一辈子教师,多一重身份就意味着多了一条套在身上的锁链。罗启正觉得自己的人生之路漫长得看不到尽头,他不愿意被安排,而渴望去创造。
罗启正谢过他的好意后,便一头钻进了宿舍。他想,黄校长连《秋菊竞艳》都搞不定,更不用说自己的转正问题了。
也许这是件好事,不过人又总得有个盼头。刚才他在收发室翻了一下塑料篮子里面的信件,回到宿舍后打开电脑邮箱,依然没有发现袁紫莉的来信。他知道这些日子收到袁紫莉来信的机会不大。只是习惯使然,他想戒都戒不掉。
对于官清小学而言,六一儿童节无疑是个很隆重的节日。
每年的六月一号,学校会放假一天。
在这一天里,学生和老师一样会留在学校里,他们的任务不是上课,而是狂欢。今年的儿童节由罗启正和林艺策划节日节目,并且担任活动节目的主持人。
在狂欢活动上,师生们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活动结束后,紧接着又掀起了玩游戏的狂潮。这些游戏有猜谜语、背古诗、下象棋、五子棋、脑筋急转弯、二人三足、乒乓球、拔河和常识抢答等等。
游戏都设置了丰厚的奖品,在游戏中胜出的个人或团队将有机会领取学校赞助提供的糖果饼干等礼品。对山里的孩子来说,糖果饼干的诱惑力足以让他们愿意在游戏中倾情奉献出自己的热情与活力。
比如在背古诗和常识抢答这些游戏中,学生们是最乐意参与进来的。只要能背上一首古诗或者正确地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得到满满一小手掌的糖果饼干。
罗启正觉得这些游戏达到了寓教于乐的效果。平日里老师在课堂上讲授的文学、数学、历史和地理等知识,学生们听得昏昏欲睡,而现在却可事半功倍。
在背古诗的游戏阵营里,学生们排了长长一条队伍,林艺听到学生们能够熟练地背出课本上有的或者没有的古诗,甚为惊讶。有些学生背了一首古诗后,又跑到队伍后面去排队,这来回几次便在林艺面前混了个面熟。
林艺问他:“怎么又是你呀?”
学生回答:“老师,不是说背一首古诗就给一次糖果吗?”
林艺无奈地说:“哦,那你继续背吧。”
学生背完古诗领了礼物后,转身离去,后又转过头对林艺说:“老师,我还有三十多首古诗要背,我再去排队。”
在常识知识抢答阵营里,罗启正也伤透了脑筋。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我国的四大发明除了造纸,指南针,活字印刷术之外,还有草药还是□□?”,“康熙是乾隆的爷爷还是孙子?”,“中国是属于亚洲还是非洲?”,“俄罗斯、朝鲜、蒙古和美国,那个国家不与我国比邻?”等等,问题还没有说完,一些高年级的学生就一窝蜂地抢着举手回答。
眼看着几个同生抢答正确的学生为了礼品要大动干戈了,罗启正只好无奈地把他们叫到前面说:“不要争了,人人有份。”他吩咐他们排好队,然后一个糖果一个饼干地派完了奖品。
下午天气转阴,阳光已经藏到了云朵的身后。
陈文飞抱着一个小纸箱从宿舍里走出来,沿着教室的走廊,走到老杨面前对他说了几句话后,便把纸箱抱在胸口静静地在原地等待着什么。老杨从办公室拿出一个大喇叭朝人群喊道:“嗨!会下象棋的过这边来,走赢的有丰厚奖品!”
陈文飞在把纸箱摆在一张灰旧的课桌上,从里面掏出了一副象棋,以及几大叠用细绳子绑好的卡通纸牌和一大罐子玻璃球。程文飞将罐子里的玻璃球倒在一个被擦拭得很光亮的圆盘上,远远望去它们像远航之船一样鳞次栉比。对于小学生来说,它们充满足够的诱惑力。
顿时,一大群不管会不会下象棋的学生都朝这边挤了过来。陈文飞面容清秀,缺少阳光抚摸的皮肤白皙而缺少血色,不过多了几分羞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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