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有些无语,但知道望晴这丫头脾气又臭又硬,她既发了话,自己在如英这里,铁定是留不住的,便只能告辞。
她一面往安佳氏所在的花厅走,一面暗暗地想,眼下是确认无疑了,妹妹的确是在姑母府上养病,所以昨日妹妹便的确是一直待在那间屋子里的?可真就那么简单么?
如玉回想起刚才小丫头望晴那么大的一股子敌意,她觉得望晴倒像是知道些什么的。
除此之外,十三福晋的态度也很值得玩味,这位姑母一向待她们姐儿俩极亲近,可是这一回却似有似无地透着疏离……如玉心里一跳,难道……妹妹,已经将一切都告诉姑母了吗?
她满怀心事,回到花厅里,竟没有察觉安佳氏一直默默盯着她。如玉坐下之后,安佳氏陡然凑近了些,轻声问:“所以,那确实是英姐儿?”
如玉点头应了一声:“是!”猛地省过来,她可从来没向安佳氏透露过自己的怀疑——所以,眼下安佳氏这样说,便是一早将她的心事给看透了?
安佳氏望着如玉陡然睁大的双眼,唇角稍稍勾了勾,继续压低声音问:“所以,玉姐儿,你知道的事儿,可是愿意告诉我一二了?”
安佳氏望着这个继长女,心中在想:她们两个,都是心怀鬼胎的人,若这样还彼此客气见外,就太生分了。
说来也巧,石咏在清虚观的事儿过去之后,也病了一两日,因为受了风寒,所以有些鼻塞、头痛、流涕……
十六阿哥听说,急得团团转:“茂行,我不是催你,你可是亲口答应了皇阿玛,五日以后要将给太后贺寿的东西给他老人家看的。可眼下你这……”
石咏鼻音浓重地答道:“不要紧——”
他当初答应了五日之期,其实他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东西早已做好放着,石咏若是想,便可以稍许润色一下,若是不想,也拿得出手。
这是他早年在研究院里工作时,应付各种“死线”的经验之谈: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给自己设最后期限的时候,尽量多留几天空闲,这样能让自己更从容些,也可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原来是这样,”十六阿哥终于放心,大手一挥,开心地放了石咏两天假,让他回家休养。
石咏看得出来,十六阿哥其实非常想知道前儿个在清虚观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石咏迫不得已,什么也不敢多说,十六阿哥便也不问。
椿树胡同那头,石大娘颇为自责,觉得石咏原本就忙,前日里还特地冒雨来城外接她们,结果又被人拉去办差,因此才受了风寒。石咏却知全不是那样,又无法多说安慰母亲,只能摇着头说:“不是,儿子没事……阿嚏!”
这下他终于有了静养的理由,石大娘去寻了大夫,照方抓药,又给他调理了极清淡的饮食,因为大夫说了,得生饿他几日才好。
石咏:……那我可得赶紧好起来。
在他卧床养病的这期间里,石咏断断续续地将清虚观,以及之前之后发生的事儿慢慢讲述给他桌上那只红娘的瓷枕知道。
红娘登时嘚瑟得不行:“看我说的吧?”
在她眼里,清虚观于石咏就如普救寺于张生,简直就是福地。
她又接着问:“英小姐是什么样貌?一定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吧?”
石咏:“……嗯呢!”
他知道用这种回答方式很容易杀死谈话,但是英小姐么……他反正觉得用啥形容词都不为过。
红娘:“她对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石咏:“……没有!”
红娘:“你能不能别再两个字两个字地回我话了?”
石咏:“好的!”
红娘:……
“对了,那件斗篷,你回来时那件斗篷我可从没见过,是怎么来的?”红娘好像突然发现了问题关键。
石咏想了想:“我借了她一件披风,这是她换给我的。”
“换给你的?”红娘不厌其烦地指点不开窍的石咏,“咏哥儿,你该多从姑娘家心里头想这件事儿才对。你想想,一位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与你共骑了那么久一段,回头非但没有将你借她的披风还给你,而是又回赠了你一件,这说明什么?”
“雨大,那件披风被淋湿了,不好再穿。”石咏想了半天。
“哎哟我的傻哥儿,这明明是说旁人并不讨厌你才是啊!”红娘十分恨铁不成钢。
“咏哥儿,等你病好了,就赶紧上门提亲。对了,你先打听一下,人家的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提亲要拎一只雁,一只羊,黍稷稻米面……哎呀总之你得赶紧一一准备起来。这事儿明摆着,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石咏颇为无语,只在想究竟是哪位“先贤”评价过的,说女人的想象力咋就那么敏捷,能从仰慕一跳就跳到爱情,一眨眼的工夫又从爱情跳到结婚1。他眨眨眼随口问:“若是一直没有东风怎么办?”
红娘大急:“没有东风,你也得自己造些东风出来呀?让我想想,张君瑞当年是怎么追上的莺莺小姐。那时是叛将孙飞虎围了普救寺,要强娶莺莺小姐。张君瑞就去求了老夫人亲口许婚,然后去找了他的好朋友白马将军,解了普救寺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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