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发梢脏了她倒也好打盆水洗,偏偏鬓发上都沾了,是极难清理。
“正巧我来便顺路通知了这边的丫鬟不必再准备大人洗浴用的东西了,待雨停了,汤池里充好的热汤就得排了,姐姐不如去清洗一下吧。”朱绣说道。
姜媞看向外面仍有迟疑。
朱绣道:“姐姐若是不用的话就帮忙把水排了吧,也算是顺手了。”
“我知道了。”姜媞道。
朱绣笑了笑便打着伞走了。
姜媞转身进了齐琅的卧室,再从他卧室的侧间推门进去,里面恰好便是个方方正正的浴池。
姜媞弯下腰来摸了摸水温,却是恰到好处的热度。
此间只有她一人,有如此便利的事情她亦懒得再忸怩。
她伸手解开衣带,将身上衣服放在一旁,随即整个人便浸入了汤池之中。
轰隆——
暴雨必然会伴随着闪电与雷鸣。
姜媞拧眉,她讨厌下雨,更讨厌打雷。
待摆清了头上的泥块之后,她蓦地沉入水中闭息不出。
汤池之阔,竟够她在水底潜泳个来回。
姜媞鲜少在手中这般快活,渐渐找回了那种熟悉而又遥远的感觉。
轰隆隆——
雷声大作。
外间再无人敢出来乱跑,生怕那道雷霆之势就劈到了自己身上。
雨声砸在屋顶的声音分外聒噪,伴随电闪雷鸣,天气再恶劣不过。
姜媞正闭气沉在水中,忽然听见身后有轻微落水声。
她睁开眼睛猛地扎出水面大口喘息,却冷不防看到了正赤身下水的齐琅。
二人见到彼此俱是一怔,一时间竟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姜媞转身便朝岸上跑去,却察觉身后水波激荡,齐琅猛地向前抓住她的手臂。
“姜媞……”
姜媞寸缕不着,陡然被人抓住,她忙不迭将头上用来盘头的簪子抽出来划向齐琅的手背。
齐琅吃痛放手,再抬头看到姜媞时,对方披上了外衣便匆匆跑了出去。
齐琅也顾不得洗澡,抓了岸上的巾帕草草擦了身体,便裹了件亵衣追上。
待他追到主卧时,屋内便再无动静。
齐琅立在原地,目光倏然看向屏风后一隅。
姜媞躲在柜子中,听见对方的脚步声愈发近了。
笃笃笃——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她心间一般,蚕食她的力气。
“刷——”
柜门下一刻被人打开,姜媞瞬时无所遁形。
齐琅蹲在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
似被冷风吹过,姜媞瑟缩了一下,她看着齐琅的目光透出几分冷意。
“你躲什么?”齐琅问她。
姜媞口吻略嘲讽道:“我若不躲,你岂不又要以为我是故意勾引你的?”
只是躲进柜子里这样懦弱的行为,却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姜媞反应过来之后都觉得自己方才在水里泡久脑子进水了。
齐琅面色沉静,片刻道:“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他说罢便不待姜媞反应,将她整个人从柜中抱起。
齐琅将她放在铺上,不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规矩得很,甚至没有要出言嘲讽她的意思。
姜媞抬眸望他,见他拿来一块巾帕要捉她头发。
她颦眉避开他的举动,反手推他,却不防将他手中的巾帕打掉在地上。
齐琅动作微僵,唇角紧绷。
便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再忽视她眼中的嫌恶了。
二人僵持了片刻,齐琅便抬脚跨过地上那条巾帕走近里屋去了。
姜媞心头微缓,扫向地上那块巾帕,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
隔日早上伺候齐琅的丫鬟又按时按点地出现,将一切有条不紊地收拾齐整,甚至在送走齐琅之后还替姜媞传了洗漱。
姜媞便知道自己当牛做马的日子结束了。
“夫人可是得罪了爷?”采薇惴惴不安地问道。
姜媞扫了她一言,并未答话。
采薇静了半晌,见姜媞仍旧是那冷淡模样,便鼓着勇气对姜媞道:“夫人从前身份高贵,性子傲些也不奇怪,只是要生咱们爷的气也实在犯不着,毕竟爷待您是极好的。”
姜媞听这话便觉可笑,“我实在不知在你眼中他做什么才不是待人好,但你既在我这里伺候,就莫要在我耳边说他好话。”
采薇闻言忙解释道: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听说了先前的事情……李府遭难,大人好不容易保住了您。
他待您好衣好食,也未曾禁锢过您,甚至还带您去黄府。
虽那世子妃欺负了您,可咱们爷也叫他们当天出了好大一个丑。
那靖国公不仅不敢声张,还私下想给咱们爷送礼他都没要呢。”
“什么丑?”
黄府的记忆对于姜媞而言并不愉快。
若说丑闻,姜媞只知道自己被人大庭广众羞辱之丑。
“就是那世子爷拿了他夫人的元帕出来给大家伙看,结果上面没有处子血……”
“你说什么?”姜媞微错愕。
“那世子爷当时端着个盒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和人说了什么,然后就打开盒子,后来有个眼尖的丫鬟认出来是他夫人的元帕,他们再要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提及这些八卦采薇亦是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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