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这是?”陆征远问。
何意阳淡淡道:“男生不能进去。”
旁边跟来的陈琳嘉看着这个貌似熟悉的男生好半天,突然惊喜道:“你叫何意阳对吧?萌萌前阵子老念叨你,没想到真的转学回来了。”
何意阳:“你是?”
“我叫陈琳嘉,住在萌萌家楼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不记得了吗?”
何意阳不记得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指着脸盆道:“能帮萌萌打一盆温水吗?”
“好。”陈琳嘉拿着脸盆去打水。
陆征远有点局促,没想到碰上了阮萌萌的哥哥,自我介绍道:“哥哥你好,我是萌萌的同学陆征远,萌萌怎么样了?”
“陆征远不是一个胖子吗?”何意阳眯了眯眼,神色不善。
阮萌萌和他微信语言时提到过这个人,她初中的同桌。
“萌萌和你提过我?嘿嘿……”
陆征远意外又有点惊喜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头。
笑得像个傻子!
何意阳脸色不虞的赶人,“拉练完了还要集合清点人数,你走吧,萌萌不需要你关心。”
陆征远脸色一僵,觉得这位哥哥对他莫名有敌意。
何意阳抬起下巴,不说话,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陆征远。
“那我先走了,呵呵。”
陆征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哥哥的气场太强了。
“咦,他怎么走了?”陈琳嘉端着脸盆过来。
何意阳伸手去接脸盆,淡淡道:“你也去集合吧,萌萌有我照顾。”
陈琳嘉躲过他的手,“我先看一眼萌萌。”
何意阳瞥了她一眼,单手插兜,跟在后面走进医务室。
病床上的阮萌萌还没醒,之前煞白的脸色倒是正常了,鼻间被医生扯出一道鲜红的印子。
“我可怜的萌萌,”陈琳嘉扑到床边,“你不舒服要早说啊,都晕倒了。”
陈琳嘉还穿着迷彩服,从外面拉练回来,肯定很脏,何意阳不耐道:“你快去集合,一身暑气,别过给萌萌。”
陈琳嘉嘴角一扯,心想老人说的三岁看老,这句话果然不错。
何意阳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性格高傲欠揍。
他比自己大一岁家世又更好,经常以哥哥的身份指使她跑来跑去,自己独占萌萌这个更傻的玩得乐呵。
陈琳嘉斜了他一眼,长得再帅有什么用,性格糟糕透了。
何意阳站了一会儿,手指在阮萌萌脸颊戳了戳。
“眼皮在动,我知道你醒了,怎么,不想看见我?”
阮萌萌睁开眼睛,黑亮的杏眼怯生生的望着何意阳。
两人对视半晌,何意阳冷漠的表情快要綳不住了,想上前却克制自己,压抑得唇线紧抿。
他觉得阮萌萌眼里有钩子,搭上自己的眼睛后,就牢牢的望着他,还偷偷在后面收线。
不然自己为什么想靠近她,想摸摸她的脸?
哼,小胖妹的苦肉计!何意阳暗暗嗤笑,他看穿了,绝不上当!
阮萌萌从那天不可描述的经历后,就没再见过何意阳,不是不想见他,而是害怕。
她一直把何意阳当哥哥看,哪怕三年未见面,也时常微信联系他,从没想过,何意阳会不会厌烦。
那天何意阳脱口而出的‘滚’和眼神中的冷漠嫌弃,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
何爷爷是C市的民营企业家,他整合家乡竹制编织品产业链,带动当地的经济和就业,在县城颇有声望。
阮萌萌小时候是何爷爷家的邻居,何意阳每年暑假会从大城市过来玩一两个月。
彼时,阮大海的连锁超市刚打开规模,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阮萌萌一个人守在家,每天除了发呆就是抱着电视看,无聊得紧。
何意阳是明显不同于她的‘大城市’哥哥,好奇崇拜,渴望小伙伴一起玩耍。
从认识何意阳第一天起,阮萌萌就知道他脾气不好,老嫌弃她一会儿胖,一会儿蠢,一会儿土……但她从没当真过,因为第二天何意阳依然带着她出去玩,买零食给她吃,直到现在都喜欢的AD钙奶,就是那时候何意阳惯出的小毛病。
可现在……她不敢再像小时候一样,被他嫌弃一通后,第二天依旧啪啪啪的敲邻居的门,大喊‘意阳哥哥带我玩’。
阮萌萌拉着毛巾毯捂住半边脸,她现在看到他有点难过,只要一想到他是真的嫌弃自己,就浑身不舒服。
何意阳看见阮萌萌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盯着盯着突然蒙了层水汽,是要哭的节奏?
“你一身虚胖撑不住拉练,不会找随队医生说吗?笨死了还给人添麻烦,哪里难受快点说。”
他走近床边,弯腰探了探阮萌萌的额头,温度正常。
阮萌萌眼神晃了晃,何意阳明明不耐烦却又对自己很关心。
她鼓起勇气试探,“意,意阳哥哥,你,还生气吗?”
何意阳没说话,一直拧着眉俯视她。
他这些天也过得不好,不是失眠,就是多梦。脑海里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最多的就是眼前人哭泣的大花脸。
何意阳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阮萌萌尴尬的躺着,等得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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