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阳打开床头灯,从影集里抽出一张阮萌萌的单人相片,夹在钱包里。
第二日,院子里的大朵绣球花露水未晞,何意阳和阮萌萌已早起,穿戴妥帖。
院门外停着一辆公司派来的黑色奔驰,何叔叔生前的秘书站在车边,和何意阳在交谈。
小心的剪下三朵绣球花,小巧洁白的满天星做点缀,一起放在花纸中间,再拿起一根丝带缠稳。
阮萌萌左右看了看,勉强还行。
“哥哥,我弄好了。”她抱起花束示意。
何意阳朝她招手。
绣球花是文韵芬最喜欢的花,何意阳临出发前让阮萌萌剪几支带过去。
“困吧,靠我肩上睡一会儿,”何意阳揽过阮萌萌,“到地方喊你。”
阮萌萌抚平眼前的黑色西服,轻轻靠上。
何意阳拍了拍她的头,嗓音低哑,“懒猪。”
阮萌萌看了眼他眼下的青色,并未多言,脸颊蹭了蹭他的脖子,十足的依赖模样。
墓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
她跟在何意阳身后,眼神扫过一座座牌位,墓碑前干干净净,然而也太干净了些。
“爸,妈,”何意阳停在一块合葬墓前,“我带萌萌来看你们。”
阮萌萌放下花束,接过何意阳手里的盒子,从里面端出祭品。
“韵芬姨,这是您喜欢的花。何叔叔,哥哥从老家带了你喜欢的龙须酥,还有何爷爷拖我们带来的米酒,希望你们喜欢。”
何意阳在墓前跪首三叩,站起来就盯着墓前的照片,眼睛眨也未眨。
阮萌萌帮忙擦了擦墓碑,随后走远了一点,离何意阳两层台阶,看见他在自己走后肩膀一松,竟席地而坐。
她睁大了眼,你的洁癖呢?唔,果然有事要悄悄和叔叔阿姨说。
“你在干嘛?”何意阳走下来,发现阮萌萌不见了,不一会儿又见她从一块陌生的墓碑前站起。
阮萌萌手里怀捧一大束菊花,道:“哦,我看后备箱里有很多花,秘书说祭奠用的,那既然来了,我就问候一下啊。”
何意阳皱眉,“你又不认得。”
“有什么要紧,”阮萌萌笑道,“不是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吗,一个道理啦。”
说着走到旁边一块幕,弯腰放下一支,嘴里还嘀咕一句天气真好。
傻乎乎,何意阳摇头。拿她没办法,只好站在旁边等她。
阮萌萌今日身穿一袭白色的棉质长裙,外罩轻薄的长款防晒衣。
垂肩碎发熨帖在肩头,露出莹润小巧的耳朵,白皙的侧脸似乎都没有手掌大,弯弯的眉眼和翕张的粉唇,看起来娇软甜糯,无忧无虑。
何意阳看着她俯身昂首,脚步轻挪,直到最后一支菊花送完,才提着裙子向自己奔过来。
“哎呀!”阮萌萌惊呼。
何意阳一个箭步过去,拽住她的手拉进怀里,看向她身后——遗落的高跟鞋。
“你……”何意阳满脸无奈,“一个胖子穿什么长裙和高跟鞋,讲究给谁看啊?”
你啊,还有叔叔阿姨哇!阮萌萌心里补充道。
“凶什么凶,”阮萌萌瘪了瘪嘴,“不是裙子太长了嘛。”
算了,瞧他不耐烦的模样,阮萌萌乖乖闭嘴,折回去趿拉好鞋子。
这是她瘦身以来第一次穿高跟鞋,没想到没有美美的,还扮了次大丑,哎~
脱离微胖界,走向白富瘦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啊。
回去的路上,阮萌萌看向何意阳,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何意阳挑眉。
“哎呀!”阮萌萌瞪了他一眼,伸手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霸气道,“睡,到家了喊你。”
何意阳:“……呵,那你坐起来点啊,矮冬瓜。”
阮萌萌懒得计较,腰背挺得笔直,见旁边有抱枕,十分干脆的塞在自己屁股下,“够高了吗?”
何意阳笑笑,直接半躺在她大腿。
阮萌萌揪了揪他的耳朵,小声嘟囔一句,“倒是会享受。”
何意阳握住捣乱的小手,手心绵软,一路握回家都未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精致的猪猪女孩萌萌,开始抽条变瘦啦~~
☆、海绵宝宝控
“老爷, 到了。”一位中年管家撑着伞,替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挡住头顶烈阳。
“你先下去吧, ”老人神情复杂,盯着墓碑上的女子几度哽咽,“我和小芬单独聊聊。”
管家沉重的叹了口气, “是。”临走前收伞,朝墓碑鞠了一躬才离开。
老人沉默的呆坐了会,然后以手掩面,痛惜嘶哑道:“小芬, 小芬……”
浑浊的眼泪流下来, 颓然坐在轮椅上脊背越发佝偻。
墓园的管理人看见了,摇头唏嘘, 对旁边的管家说:“下午日头毒,可别让老先生难过太久,身体要紧。”
“老爷心里苦啊, 二十年了, 我家小姐硬生生忍住一点消息都不传回家, ”管家也跟着抹泪,“哪知道再相见,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爷怎么受得了。”
墓园的管理人也吃惊,这是对父女?多大的隔阂十几年都不能化解?连入葬都不知情,这……本来还想告知上午来了一对小年轻,如今这局面, 世间常情千般万般,他的工作是维护入土为安的安生环境,还是不多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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