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杪杪陆扬是哪一类型的男人,大概杪杪能说出一万条吧,比如嘴贱幼稚大男子主义,总和女人过不去,小心眼,总之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陆扬却和水仙花一样无比自恋,曾经数次在杪杪面前宣称如果自己是个女人,一定会嫁个他自己这样的男人,活活把杪杪恶心地足足三天都吃不下去饭,所以这大概就是两人永远不对盘的原因吧。
而景勋是一个和陆扬截然相反的男人,他温柔、心地好,就算自己给了他那样的难堪,但他却丝毫没有怨言,反而尽自己所能的照顾她,甚至为了自己和太子闹翻,所以尽管陆扬还没查出结果,但杪杪坚信,莺儿之死,绝对和景勋没有关系。
还好陆扬总算查出来了,他说,她遇刺的事情,和楚王有关。
楚王是二十多年谋反的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弟弟,长相一等一,才能一等一,用惊才绝艳四个字形容都不以为过,对比长得抱歉能力也抱歉的皇上,那简直是不要好太多,只可惜,投错了娘胎,没生在太后肚子里,所以只能当个王爷,对着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哥哥磕头,许是这样,心气颇高的楚王终于心里不平衡了,揭竿造反。
但是偏偏既生瑜何生亮,楚王势如破竹的时候,皇上这边崛起一个桑淮皓,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用兵如神,很快扭转了劣势,楚王见大势已去,又不愿受刀笔小吏之辱,自尽于府中,而他的那些旧部,却二十多年来都没停止过为他复仇,其中,就有他最信任的,擅长易容术的部将章泰。
楚王这人还是颇能拉拢人心的,章泰本是一个江湖草莽,犯下数桩命案,楚王刻意结识之下,章泰也对他忠心耿耿,从此一心为楚王办事,楚王兵败之时,章泰也逃得无影无踪,但却有证据表明,桑将军的几起遇刺案,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只是近年来桑将军身边部将高手如云,章泰无法下手,才销声匿迹了,但没想到,原来他没有死心,而是把目光投到杪杪身上。
杪杪瞠目结舌:“确定是他?”
珠儿道:“陆公子说,查探下来,应该就是他所为。”
“那最后假扮莺儿的,就是这个章泰?”
“陆公子说就是他。”
杪杪想起那天的假莺儿,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扮的,还对着她哭哭啼啼,她顿时一阵恶寒,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珠儿嘟嘟囔囔道:“这个章泰真是太阴险了,对付不了将军,就对付小姐,将军有那么多女儿呢,偏偏盯上我家小姐干吗?”
杪杪却没想这个,她挺高兴的:“珠儿,你看,我说这事和殿下没关系吧。”
珠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奴婢错怪殿下了。”
“我居然也有一度怀疑他,唉,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杪杪托着腮:“我太对不起他了,我要想想怎么补偿他,嗯,我看,我再给他绣个荷包吧,之前那个被莺儿给撕了。”
只是,她还没下针,就得知,景勋被太子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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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杪杪不停催促马夫快点赶马车,她手冰凉,珠儿不停地安稳她:“小姐,放心,不会有事的,太子再怎么厉害,还有皇上在呢。”
“你不知道。”杪杪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近来京城天气严寒,皇上身体抱恙,去了长阳行宫休养,朝中事务暂时交给太子处理,太子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可是,殿下毕竟是太子的亲弟弟啊。”
杪杪摇头:“姑且不说天家有多少兄弟情义,就说殿下自幼就居住在宫外,和太子都没见过几面,兄弟感情只怕如陌生人般。”
珠儿也有些慌了:“那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偏偏我爹也跟皇上去长阳了,连皇后和永安公主也跟着去了,我也没什么办法。”杪杪无奈道:“先去宫中看看吧。”
她闭着眼,斜倚在车壁上,饶是她平时有千万个主意,但现在,却半个都想不出来。
她脑子里,只不停回想着那日景勋的话。
那日太子走后,她和景勋回府,两人坐在马车上,她只是担心,怕太子会报复他,但又怕说多了景勋烦,于是蹙眉,忧心忡忡一言不发。
景勋却说:“以后,不要那样了。”
“哪样?”她不解。
“用发簪威逼太子,很危险的,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你说这个啊……”
“如果我没有赶到,你真得会刺下去吗?”
杪杪想了想,认真答道:“会。”
景勋眉头微微拧起:“何必?”
“士可杀不可辱。”杪杪道:“何况,不止我一个人,今日我若受辱,皇后和我爹爹都会蒙羞。”杪杪抬眼看了看景勋:“还有殿下。”
景勋没有说话,只是将脸稍微侧过去,看着马车外出神,杪杪看着他如刀劈斧削俊美的侧脸,鬼使神差忽问道:“殿下又何必为了我得罪太子呢?”
景勋良久未答,半响才道:“你毕竟是我的妻子。”
他声音轻微低不可闻,但这句话却烙在杪杪心中,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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