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佑好像要捏碎她的肩膀,严梓枫仰头咬着唇,忍受头痛,忍受肩膀痛,忍受心痛,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没一处是好的了。
为什么要回来?她不该回来的。
“严梓枫,我告诉你,离婚,这辈子,你都别想。”
陆景佑的每一个字都咬出来的,就如同黑暗一眼幽深的目光带着寒意侵袭入她的血脉。他突然松开了手,被半提着的严梓枫恍然倒在床上,他转身离开,门轰然闭上。
一夜,严梓枫没有睡着,陆景佑离开这个家的车灯,是严梓枫看到黑夜里除月光外最后一点光亮,她终是彻底惹恼了他。
真好,明天可以回美国了,再也不回来,再不会打扰他的人生,即便有一天她旧病复发,死去之后,他收到消息,或许会叹息一下,但再不足以影响他任何。
柳豆豆打电话来约严梓枫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严梓枫因一晚上没睡,睡得很沉,徐阿姨敲了很久的门,严梓枫才醒来,听到徐阿姨在外面叫夫人。
“进来!”严梓枫手捂着眼,挡住窗外的光线。
“夫人,你朋友电话。”徐阿姨把电话递给严梓枫。
严梓枫刚把电话放到耳边,就听到柳豆豆一声咆哮:“严梓枫,太阳都上天了,你还在睡!”
“大姐,我倒时差呀。”严梓枫有气无力的说。
“倒什么时差,快起来,把你的手机拿出来修一下,真是无语,找你还得先去问陆景佑,他老人家态度可差了,问他要你家里的电话,好像要他捐五百万给老娘样。”
严梓枫听得‘陆景佑’三字就有些心漏跳一拍,深呼吸了下,对柳豆豆说:“我就起来,约哪里见面?”
“以前商业街那家咖啡馆,或者寿司店?你选!”
“寿司店吧,正好我饿了,吃个饭。”严梓枫说着,起身走向浴室。
洗漱完,严梓枫习惯性的走近衣帽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是三年前的模样,原样放着。昨天她还没注意,今天猝不及防被击中了心房。
按徐阿姨说的,陆景佑虽然不经常回家,但这三年还是住在这里的,那他这三年就这样一回家就面对着一个有她的遗留却没有她的家吗?
心里好像碎了颗柠檬一样酸的难受,严梓枫连忙换了衣服,逃一样的离开衣帽间下了楼。
“夫人,您要外出吗?”徐阿姨看到严梓枫背着包下楼直接走到玄关处,连忙过来问。
“对,跟朋友约在外面了,午饭不用做我的。”严梓枫换上鞋说。
“可是夫人,您还没跟曹助理说吧,我看外面没有车来接你。”徐阿姨问。
严梓枫愣住,从前都是有辆车还有司机和保安在外头等着她的,她差点忘了,湖畔别墅在差不多郊外,离市区还有段距离,而且这边山林湖泊环绕的,各家又都有车,几乎不可能打到车。
“家里有车吗?”严梓枫问。
“有,先生有两台车在车库,是平时自己开出去的,不过很少用。”徐阿姨说。
“你知道钥匙在哪吗?”严梓枫又问。
徐阿姨点头:“就在客厅的茶几柜里。”
严梓枫走向客厅,徐阿姨明白她要干什么,跟跟上她问:“夫人,您会开车吗?”
从前在英国的时候没车开,回国了又有人接送,在美国三年几乎都在家里,所以严梓枫从没想过考驾照,学车是这几个月在美国跟劳尔太太学的,有时候她借劳尔太太的车去市区采购,所幸一次也遇上过交警检查,她没驾照,但是……
“会开啊!”严梓枫说,从茶几里拿出了一把特拉斯的钥匙,转身离开,再不走到寿司店会被柳豆豆活剥了。
“这就好,夫人您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徐阿姨又跟着严梓枫到了门口,一路叮嘱她,唯恐出什么事情。
“好!”严梓枫点了头,挥手跟徐阿姨说了句再见,就拿着钥匙向车库去了。
不是高峰期的江东交通还行,严梓枫中规中矩的按限速开车,红绿灯谨遵守,行人也避让,就怕有什么事把交警给招来了。
到寿司店已经是一点多,柳豆豆眼睛都饿绿了,看到严梓枫来,连撕了她的力气都没有,让服务员赶紧上吃得,先吃饱了再说。
严梓枫留意到柳豆豆手上带了个暗红的玉手镯,光泽平滑,通体没有一丝杂质,应该不是个便宜的东西,可柳豆豆想来不爱戴这些复古的东西,严梓枫蓦地想到了昨天庆哲要带柳豆豆见他妈,或许跟这个有关。
“你昨天见庆哲他妈了吗?”严梓枫口里嚼着三文鱼刺身问。
柳豆豆正饕鬣进食,一听到严梓枫的话,跟被人猜到了尾巴似的,一愣停了吧唧的嘴。
“老娘真是栽跟头了!”柳豆豆突然啪的一声,手拍在桌上,“我跟你说严梓枫,昨天就你走了之后,庆哲他妈和他爸,竟然好巧不巧地来了大堂,正撞上我和庆哲在拉拉扯扯。”
严梓枫喝了口味增汤,不置评论,就柳豆豆那智商,还没看出来庆哲是故意的,也属正常,可她就不明白了,她这智商怎么当医生的,会不会耽误病人啊。
“庆哲他妈更是奇葩……”柳豆豆顿住想了想这么形容不太地道,又改了口说,“更是奇特,看到我一把就抓住我,问我是不是庆哲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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