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了,必然是这些个晋州城的将士们中箭了。
此时此刻,晋州城的这些战士们按理来说应该是退下城门才是最为明智的决定的,可是因为他方才的那一句话,这些个将士的确是不敢后退半步,反而是齐刷刷的拿起了弓箭,试图朝着城门之下的镇北军还有北境宋家大军射杀过去。
如今镇北军的连弩箭雨齐刷刷抵达晋州城城门的时候,这些个城门之上的晋州城将士们手中的箭羽,也是齐刷刷的朝着镇北军那边急急射杀而去。
只可惜普通弓箭的射程,比起连弩的射程而言,可是少了不止些许,而慕流苏如今带着大楚军队站立的方位,虽然恰恰能够让连弩射出的弓箭能够对城门之上的晋州城肇事造成伤害,但是却又是完美的避开了这些个晋州城将士手中弓箭的射程之外的。
即便是晋州城这边无论如何射杀而来,哪怕是这其中含有技术极为深厚的神箭手,但是射到他们镇北军这边的箭支,无非也不过是寥寥无几罢了。
从这么远的距离射击过来,本就已经陷入了不少的杀伤力了,再加上镇北军身上的头盔和战甲都是慕流苏花了大价钱,让洛轻寒派人亲自加工过的防御之物,即便是没有盾牌相护,这些个从城门之上射击而来的箭羽,到底也是不能奈镇北军如何。
不过,比起她如此袒护的镇北军而言,城门之上的这些个晋州城将士们,可就是半点没有镇北军这般幸运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狼狈
燕离歌即便是再想剩下这一场战役,但是总归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到亲自花费心思,去为这些个晋州城的战士们打造什么效果极佳的软甲。
再加上他们的盾牌如今已经悉数折损,自然更是没有半分可以抵抗之力了,所以即便是两军互相射击而来,但是慕流苏这边的镇北军却是没有半分受了损伤,反而是城门之上晋州城的那些将士,完全是陷入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屠戮之中。
连弩本就是一次发射便是能够射出十支箭羽,如此数量的箭雨射穿过去,没有盾牌护着,自然是一下便是身中数箭,凄厉的惨叫声音顿时便是响了起来,不绝如缕的声音震得晋州城城门上下之人好一阵头皮发麻。
那些个一在城门之上城垛跟前射箭的晋州城将士,如今被那连弩射中,更是有不少人因为失去了平衡,而直接坠落到了城门之下,如此高的城门之上,坠落下来,身上还带着剑姬,可想而知死状该是如何凄惨。
沈芝兰微微侧了侧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将慕流苏的眼睛蒙住,然而他手腕微微一动,这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和慕流苏并非是站在地面之上,而且并列在这战马之上的。
沈芝兰似乎也是对自己如此举动感到有些无解,想着自己聪明一世,如今却是在流苏面前差点失了分寸,甚至连他自己如今身在何地都忘了,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忍俊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润的笑意。
而他朝着慕流苏快过去的时候,恰恰也是看见了慕流苏满脸冷峻的坐立在乌骓马之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个晋州城的将士们,中箭的中箭,坠落的坠落,素来宛若皓月的面容之上,此时此刻,没有半分笑意。
其实从沈芝兰看来,依着流苏当初愿意在群狼口中救下自己一命的性子,流苏心中应当是不愿意看着这些个就是惨死的模样的。
只是如今,毕竟是在疆场之上,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然是免不得这般死伤无数的下场的,在这疆场之上,是对敌人的仁慈,那边是等同于对自己的残忍。
哪怕是慕流苏不舍得对这些晋州城的将士们下手,但是谁都知晓,晋州城的将士,总归也是必然会对着慕流苏手底下的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军队出手的。
既然如此,在这疆场之上假做慈悲,实在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况且沈芝兰心中其实也是知晓流苏的真正打算的,流苏根本就不单单只是想要替自己报仇雪恨,因为倘若流苏只是想要报仇雪恨的话,凭着她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完全是可以是可以轻易杀了燕离歌和谢瑶花这两个人的。
除了替她自己和寂家报仇雪恨之外,其实流苏还真正的想要替这些一直惦念着她恩情的北燕百姓做一些事情。
当初便是北燕百姓记挂着她的恩情,长跪宫门之外,才将她送上了北燕女相的位置,在得知流苏去世寂家满门抄斩的事情之后,也是这些个北燕百姓不畏强权一再为她声讨,虽然这件事情因为燕离歌出手,终究被压了下来,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一番情谊的确是极为深厚的。
正是因为如此,慕流苏才会惦记着这些北燕百姓,并试图想要为他们换上一个明君,不至于让他们陷入一片水生火热之中,除此之外,也算是为了北燕朝廷之中,那些个为数不多的忠臣,解决了日后惨遭冤枉满门抄斩的困境了。
但是,总归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流苏如今想要让北燕百姓都能活的安稳得多,必然是需要牺牲一定的将士生命去换取得来的。
而这个时候,流苏显然也是不需要任何心慈口善的菩萨心肠的。
所以,如今沈芝兰见着慕流苏面容之上露出的如此严肃之极的神色,倒是让他极为欣慰,总归流苏是不会因为所谓的慈悲心怀,而失了自己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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