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沈芝韵哪怕是如今身份再高,有着权力能够率领大军对着大楚宣战,可是她的身份终归也不过只是东陵的区区郡主罢了,主子的生母姬王妃可是……
总而言之,如今主子身上的寒疾已根除,已然是半分后顾之忧,若是主子想要覆灭东陵一国,哪怕是隔海相望又如何,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也不知晓这东陵郡主到底是哪里来底气,竟然是敢在此口出狂言试图威胁自家主子,简直是活的腻歪了。
初一下意识的便是想要站上前去呵斥沈芝韵一声,只是他这步子还没有迈开,一侧便是有一抹墨色拂过,紫竹叶刺绣纹路随风摇曳出一道洒脱涟漪,赫然便是见着慕流苏直直挡在了姬弦音身前。
“本将军倒是不知锦绣郡主竟有如此大的口气。”
原本沈芝韵的脸色已经是极为寒凉了,没想到慕流苏如今站出来,脸色的神色更是如同绵延在千里之外的冰雪一般冷若寒霜,竟然是带了一股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动了真切怒意的神情。
“只可惜郡主身后有着东陵皇族又如何!若是东陵当真妄想动了弦音,大可一试,试试到底是你这东陵先毁了弦音,还是本将军先行毁了你这东陵江山!”
这句话一出来,实在是任谁都能听出来慕流苏言语之间带着的凌然杀意。
且这一句话的可怕程度,实在是不可谓不狂妄……这种话,哪怕是任何一个男子说出来,都难免会让人觉得轻狂至极,更别说慕流苏如今一个恢复了女儿身的女子了。
可是怪就怪在,即便是慕流苏如今长发披肩,青丝如瀑,更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柔妩之色,却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中却是不仅没有半分不信之意,反而还油然而生一股子敬意。
毕竟他们眼前站着的这人,虽然是个女子,却又并非是个寻常女子。
就是这个女子,以一人之力,率领着三万当初人人都不看好的镇北军,在那燕楚一战的首战之中,轻而易举便是破了北燕十万大军,然后更是势如破竹,率领着北境宋家大军,仅仅半年有余的时间,便是如愿攻下了北燕城池。
北燕之所以会在短短半年的时间之内举国灭亡,当真是因为这个女子无疑,所以如今即便是慕流苏,已经恢复了女儿之身,但是如今这句话由她说出来,却是实在是让人无法升起半分怀疑之心。
毕竟慕流苏此人,似乎的确是有着能够覆灭一国的能力的。
不过,敬意虽是敬意,但是这番话由着慕流苏亲口说出来,除了让人觉得信服力极高之外,归根究底还是有些许古怪之意的。
毕竟像这般因为一个人而有心毁了一国江山这样的豪言壮语,素来都是由着普天之下人人景仰的英雄豪杰才说的话,如今却是由着慕流苏一介女子说了出来……当真是怎么听怎么古怪至极。
当初慕流苏女儿身的身份未曾暴露,京中将慕流苏与姬弦音二人之间的断袖之辟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众人不是没有考虑这二人之间到底谁是那么一个“攻”的一方。
那个时候姬弦音还仍旧是以一副柔弱病娇的病弱美人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而慕流苏却是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将军,众人虽然也是下意识的将慕流苏视作了姬弦音的“夫家”。
而今慕流苏女扮男装的身份暴露,众人好不容易才扭转了这个可怕而又荒谬至极的观念,如今却是因为慕流苏这么一番挡在了姬弦音身前护犊子的模样,又开始升起了些许怪异想法了。
在二人之间……怎么瞧着都是慕家这位千金小姐更加……
当然这样的想法,最多也不过是在心里嘀咕一两声罢了,到底还是没有那样的胆色胆敢说出来的,不过若是让初一知晓了这些人心中想法的话,必然会哭笑不得得指责一番这些人实在是想多了。
只要能够与镇北将军在一起,他家主子委实是并不在意这些东西的,毕竟主子当初为了能够与镇北将军多了那么几分亲近机会,可是完全不介意将自己装成了一个病弱无能的荣亲王府姬二公子的。
只要能够让主子见着镇北将军表现出护着他的心思行为,别说是让主子做了一个柔弱美人,便是让他自伤身子真的成为一个柔弱至极能够让镇北将军心疼袒护之人,只怕主子也是没有半分拒绝,反而还欣欣然的。
当然,此乃旁言。
如今最重要的,自然还是慕流苏与沈芝韵二人之间的对峙情况了。
当初沈芝韵与慕流苏之间的婚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即便是后面这件亲事儿一波三折,终还是毁于一旦了,但是这件金童玉女门当户对的事儿,到底还算是半段大楚之中流传甚广的佳话。
而沈芝韵当初也的确是对慕流苏动过心思,听闻当初慕流苏率军出征之后,沈芝韵虽然未曾在明面上出城相送,却是暗中去了当初二人于城门之处初次相见的阁楼雅间处待了一日一夜,喝了一宿的醉酒,直到第二日天明的时候,才被沈家的人带回了沈府。
当初这件事情虽然极为隐蔽,是到底还是传出了些许风声,一时之间,坊间都在传闻元宗帝当初废除了的那出亲事儿,对这位沈家大千金而言,明面上虽然是没有什么刺激,暗地里却是叫她伤了好大心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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