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这反应,这华亲王府的亲卫军果真便是在大楚帝都之外等着接应了?”
颜繁之一声轻笑,整个东陵大军便是悉数噤若寒蝉,若说先前他们对颜繁之之所以会那般恭敬,只是因为看在了颜繁之的郡王身份上,那么如今便是更多的折服于颜繁之方才那一记长剑出手的功力。
事已至此,他们心中也是逐渐明白,原来这位失踪已久的郡王殿下,并非只是一个流落在外无所成就之人,且不说他整个人瞧着便是气宇非凡,单单是方才那杀鸡儆猴的一个招式,便是完全足够让他们明白这位郡王的手段了。
颜繁之将慕流苏的杀鸡儆猴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见着效果不错,便是眉眼一凉,紧接着下令道。
“如今只可惜本郡王的心思可不在攻打大楚之事儿上,既然你们是选择了听从本郡王之令,那本郡王如今便是令你们立马离开大楚皇宫,带着本郡王前往帝都之外,随本郡王与其余三万东陵亲卫军相会。”
此言一出,沈芝韵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差点又晕厥过去。
毕竟颜繁之的意思已经是极为清楚了,他方才所说之言,很明显是打算让这些个她辛辛苦苦招募而来的三万东陵人马悉数撤出大楚皇宫,然后去将那侯在大楚帝都之外等着接应他们的剩下三万人马也悉数会合。
闭口不提说攻城之事儿,反而却是让他们立马带着他那所谓的郡王出城与等着接应的东陵大军进行汇合,如此做法,不就是等同于让他们这些个东陵大军向着悉数向大楚投诚不成?
况且这个时候,镇北军和南秦秦誉的亲卫军都已经在此处了,必然也会随颜繁之而行,将这整整六万人一锅端了。
更别说这其中时间,先前已经被派遣去了帝都之外进行集训的九大校尉营之人,也有可能是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加紧往帝都之中赶回来了。
如此一来,前有镇北军和南秦秦誉亲卫军坐镇,后有九万东郊校尉营紧随其后夹击,那东陵的六万人马,岂不是半分与之一战的能力都没有,就要彻底落在了元宗帝的手中了吗?
更糟糕的是,若是这只是东陵皇帝主动交到她手上让她派遣出来的军队也便罢了,若是出了事情,她尚且还能寻了借口推诿一二,可是这六万东陵大军,偏生却是华亲王府的所有亲卫军,她一心想着建立一番功绩夺下华亲王府之上的继承权,所以才会打起了东陵亲卫军的主意。
只可惜东陵亲卫军乃是华亲王府亲王和继承人才有资格统领的军队,听闻当初这只亲卫军还是由着东陵的一位东陵皇女所训练出来的,当初那位皇女之风采称得上名动东陵,精彩艳绝,甚至还差点被推举上了帝王之位,不过后来这位东陵皇女却是忽而就没了踪迹,倒是散落在外不知所踪了。
华亲王爷似乎受过这位皇女的恩惠,多年来也一直恪守着这个规矩,加上颜繁之这个郡王无故失踪的事情,整个亲卫军便是一直掌控在华亲王的手中,哪怕是沈芝韵死活请求,华亲王爷也是未曾松了口。
沈芝韵倒也聪慧,另辟蹊径去寻了东陵皇帝,只说了若是给了她这东陵亲卫军,她便有能力还他一个锦绣东陵。
东京皇帝本身与那位皇女就有些渊源,本就对东陵皇女之事儿有些反感,见着沈芝韵如今打起了当年这位皇女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的主意,本就有些欢喜了。
再加上沈芝韵说的条件也委实算是诱人,如此言之凿凿的样子,东陵皇帝当真便是信了,当真便是下旨封了沈芝韵为东陵锦绣郡主,只说若是时机当真到了,便是可以允许她有一次统领华亲王府亲卫军之权。
这也是为何她只是身为一介郡主,却是能够在未曾得到华亲王爷认可继承人身份之前能够有资格带领着华亲王府亲卫军的重要原因。
可是如今她好不容易将人带到大楚来了,大楚城池未曾被攻下也便罢了,整个华亲王府亲卫军如今都要折损在此处,若是让那本就不如何欢喜她的华亲王爷知晓了……
那么莫说是如今颜繁之这个东陵郡王回来了,便是不回,她也绝无可能有了什么好一场,而那东陵华亲王府之上继承人的身份,更是彻彻底底的与她无关了!
思即如此,沈芝韵便是不敢再去多想这样的后果,抬眸便是朝着颜繁之无法抑制的斥了一声:“颜繁之,你可是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你若是当真想在此时让东陵大军带着你离开这大楚帝都,去大楚帝都之外与本郡主安排的人会和,就等同于是在将我东陵华亲王府之上安排的六万人马悉数置之死地!”
沈芝韵一边说着,胸腔也是剧烈起伏着,很显然是气的不轻。
然而颜繁之却明显不吃沈芝韵这一套,他的脸色比沈芝韵还要冷寒,带着一股子天生的沉静之气:“不过只有区区六万人马,竟也敢趁着镇北军归来举国欢庆的空隙将其带入大楚帝都,还联合大楚皇子弄出这么一番造反之事来,如此蚍蜉之力,也妄图撼了参天大树,简直是痴心妄想!”
颜繁之也不管这话丢的是沈芝韵的脸还是华亲王府亲卫军的脸,总而言之他这态度当真是强硬至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起来也是你这位东陵的郡主殿下做的好事儿,倘若他们当真是因为你的决定而葬身在大楚之中,那么害死他们的到底是谁,想来也不用本郡王再重复一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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