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苏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但是仅存的理智还是告诉自己,这是在大楚,她的身边不仅有楚清玄这个皇子,还有深不可测的沈芝兰。
她稳了稳心神,回头对着正听见名字齐齐投来目光的三人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意:“流苏未曾听过这位女相,不过我们二人名字相同,倒是的确有缘。”
楚清玄不疑有他,慕流苏流连边境六年之久,整日与秦军交战都来不及,哪有还空去关注大燕的什么劳什子女相。
楚清菱嘟着红唇,扬声道:“那个什么女相真好运,居然能和流苏哥哥同名,不过清菱相信她肯定及不上流苏哥哥一半风华。”
楚清玄看着眼前娇俏的丫头,如此刁蛮任性的一个丫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口一个流苏哥哥叫的那叫一个顺口,对着自己这个哥哥有时候都以本公主自称,在慕流苏面前却是从来不用尊称。
何况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这么多人,名字相同的多了去了,她居然还能为了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楚清菱这份心思,他作为哥哥都看不下去了,奈何这慕流苏却没有看出来,只当她是个妹妹宠着。慕流苏还与沈芝韵定了婚约,以楚清菱的性子,后面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
楚清玄越想越不好,不由得直直摇头。
沈芝兰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慕流苏似乎确实毫不在意的模样,也就淡淡的转开了目光,又看向了台中的说书先生。
“寂家这个女儿自小聪慧,一岁便可以说文解字,二岁吟诵古诗,三岁已经能出口成章。寂家上下惊为神人,把这位千金宝贝的不得了。大燕曾流传这样一首打油诗。寂家有女初长成,凝脂玉肤娇颜色,仪容闺谋双盛世,踏破门槛求不得。可见女相幼年时候多少大燕才子贵族为其趋之如骛。”
光是听这一首打油诗中那句凝脂玉肤娇颜色便教的一种看客心生神往,显然这一句诗便点出了这个女相其实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在座的多是男子,听到美人的故事自然越发精神抖擞。
说书先生讲了一大串关于寂家小姐如何聪慧如何美貌的故事,举了不少事例,不一会儿便将寂流苏塑造成了个娇艳聪慧,美貌灵动的美人形象。一众看客都听得津津有味,信以为真。
故事扣人心弦,说的倒的确精彩,然而只有慕流苏自己知道。那说书先生所说的这些事,不过只有一两分是真的,其他全然都是胡编乱造凑成的罢了。
讲了小半柱香的时辰。那说书先生却忽而话锋一转,语气低沉的道:“然而不幸的是,在寂家小姐九岁这年,她却遇到了大燕的当朝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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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往事
就连这素未蒙面的说书先生都如此说她遇到那个人是一场不幸么?
慕流苏低低一笑,面容带着些许讽刺,不过她遇到那个人,确实是也如这说书先生所言,是一场……不幸呀。
“寂家小姐九岁生辰那日,皇帝亲自携了一众皇子入寂家道贺,寂家小姐那日却偷偷溜出去,出了差池掉进了湖,那时大燕七皇子还不得圣宠,被一众兄长为难留在府外,机缘巧合出手救下了寂家小姐。”说书先生自然不会注意这些,他兴致正好,也就说得起劲。
“七皇子救了寂家小姐,那岂不是英雄救美的一出风月佳事?”台下却有人不解的开口问道,“先生又为何说这是寂家小姐的不幸呢?”
说书先生抚着那一撮黑色的小胡子,高深莫测的道:“自然是因为寂家小姐的香消玉殒与这七皇子有关呀。”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燃得差不多的香烛,将手中的醒木又是一敲,面色正经道:“好了好了各位同听众,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老夫今日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众人一阵意犹未尽,却也知道说书楼的规矩都是这样,一个故事断然不会一天之内讲完,虽然都很好奇这传奇女相与大燕七皇子相遇之后的故事,但是却不得不起身散场。
雅间内楚清菱也听得极为入迷,显然是极为欢喜这个寂家小姐的故事,有些恋恋不舍的冲着楚清玄道:“二哥,大燕当真有这么一位传奇女相吗?这样的一位奇女子,为何这么早便香消玉殒了呢?”
“即便是有,也不过是些坊间闲谈罢了,何况已经去世了一年之久,你又何必当真。”楚清玄摇摇头,似乎不以为意,就差没有笑话楚清菱如此当真了。
方才这丫头还因为与慕流苏同名的原因对这个寂家小姐耿耿于怀,如今倒是热心肠的又为其打抱不平了。
慕流苏克制着自己的心情,以她的能力,自然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倒是沈芝兰端坐椅上,微微垂首皱眉似乎在沉思什么。
慕流苏心下有些异样,楚清玄也注意到了,便开口唤了他一声:“沈相,今儿说书先生已经走了,要明日此时才回再来,时辰也不早了,咋们也回去吧。”
沈芝兰听楚清玄说话,才缓缓回过神来,向着看台轻轻一瞥,见方才的说书先生已经收拾了东西退下了,只剩下一些零散的听众,便也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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