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苏这句话说出来,不仅是慕老夫人和宋氏二人齐齐变了脸色,便是一众宾客也是心中一跳,也算是听出来这其中的门道了。
说什么接风宴,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宋巧雨虽然也算是慕老夫人的半个侄女,但是毕竟不是嫡亲的兄长,这身份倒也扯得有些牵强。
说到底,宋巧雨最合适的身份,也不过是宋氏的一个亲妹子罢了,再说了,哪有夫家为一个继室的娘家来的客人大办接风宴的事儿,岂不是贻笑大方。
所以慕流苏口中说的今日这宴会是给宋巧雨办的接风宴的可能性为零,但是慕流苏明知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儿还非要如此笃定的说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种可能就是慕家这位少年将军压根就不知道今日这宴会是做什么的,虽然各家收到的帖子上分明说的就是慕流苏的庆功宴,但是慕流苏偏偏认为这是宋巧雨的接风宴,那就只能说明,她对今日这宴会压根不知情。
也就是说,这劳什子宴会不过是慕老夫人这个老太婆自作主张才举办了?
难怪昨儿夜里才急急忙忙送了帖子,别说帝都了,就是整个天下,都少有举办宴会还样匆忙的发帖子的,更别提庆功宴上要庆功的本人都不知道的事儿了,说白了,这可不是慕老夫人自作主张的一场乌龙宴会么?
难怪说慕老夫人和慕流苏祖孙俩关系不融洽,这么点事儿可不就体现出来了么,慕老夫人举办的这场宴会,估计还真不是什么庆功宴,恐怕是慕流苏的一场鸿门宴还差不多。
偏生这样的乌龙宴会,他们丝毫不考虑其中因果竟然还挑了重礼眼巴巴巴的跑上门来了,看了这么大一出笑话,也是有够蠢的。
这下可好了,都怪这个死老太婆,庆功宴没庆贺到是小事儿,若是这位陛下垂青的少年将军将他们这群人都划入了慕老夫人的阵营,那简直是亏大发了。这么一想,不少人都有些不淡定了,暗中用怨恨的目光盯着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也是听出了慕流苏话中的言外之意,这个兔崽子,不就是和宋巧雨说了几句话么,慕流苏心里知晓不就成了,还将举办庆功宴的事情给抖了出来,脸色一凉,呵斥道:“三哥儿休的胡说,今儿本就是你的庆功宴,雨儿也是特地从云州来参加这宴会的,说到底,雨儿也算是你的半个长辈,怎可这般寻长辈的玩笑,还不快过来见礼。”
“老祖母怕是糊涂了吧?”慕流苏轻笑一声,面上带着些许讽刺之意:“既然是来给孙儿庆祝的,怎么一进来便忽视了孙儿,也不知道给孙儿打声招呼,更何况,不过是一个继室的妹妹,怎可算得上是孙儿的长辈?孙儿虽然不才,但是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府上嫡子,祖母觉得孙儿应该给这么个人见礼?”
丝毫没有给慕老夫人和宋巧雨半分面子,左右祖孙不和的名头已经传了出去,慕流苏才懒得假装孝敬让自己吃亏,至于这个宋巧雨,本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慕老夫人说她长辈身份给她见礼,也得看她认不认这个长辈。
“简直是胡闹!三哥儿,你怎可这般不懂待客之道?!”慕老夫人气结,雨儿可是她颇为看中的一个丫头,这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将军府,若是让慕流苏这个混账小子得罪了,估摸着又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慕流苏看着慕老夫人那张阴沉如墨的面容,一贯的从容,说出的话却是带了十足气死人的语气:“老祖母,将军府自然是有待客之道的,只是这待客之道也得分人,这个人上门来却是对孙儿不闻不问,只顾着和老祖母与宋姨娘套近乎,丝毫没有将孙儿放在眼中,如此喧宾夺主之人,还给她讲什么待客之道。”
“你!”慕老夫人噎了一口,可是也是不知晓如何回话,本来宋巧雨压根就不是来参加这破宴会的,怎么会对慕流苏客客气气的,她和宋氏才算是宋巧雨的亲人,自然要亲近些许,这慕流苏倒是厉害,扯着这一点便说宋巧雨喧宾夺主,像什么样子!
想着,又向着宋氏狠狠剜了一眼,颇为不满,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了,这宋氏尽然还这么沉得住气,一句话都不帮着说说,也是厉害的紧。
宋氏倒是觉得无所谓,这个妹妹有几分本事,她是最为清楚的,朝着慕老夫人递了个眼神,让她静静看着便是,慕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也是,雨儿自小便是个聪慧的,自然不会被慕流苏轻易耻笑了。
感受到二人投过来的信任目光,宋巧雨涂了鲜红口脂的唇瓣动了动,朝着慕流苏笑道:“素心宗弟子宋巧雨见过英武将军。方才巧雨进屋时候瞧着久别未见的亲人,所以这才激动了些许,忘了给英武将军见礼,还请英武将军莫要责怪。”
脸上笑容得体,没有被人嘲讽后的恼羞成怒之意,一身朱红色石榴裙衬得她芳华年纪美不胜收,比起只知道浸淫后宅手段的模样,更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关键是她言语中的那个素心宗,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听闻素心宗也是大楚皆知的颇为有名的一个宗派,以教习各方面的知识为基础,主要是教导女子的剑术,听说教习的老师剑术更是一绝,总之传言都说是极好的,至于到底怎么个好,倒也没人能够说出个名堂出来。
素心宗每一年都会招了不少天赋出众的弟子入宗门学习剑术,但凡是学成出山的人,都说会是极有前景未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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