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是自然的,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南秦的和亲名单上,原本是没有秦誉与秦明月这两兄妹的,谁知道这两人却都是为了慕流苏亲自求了南秦皇帝圣旨,非要跋山涉水而来的。
这古怪没人弄懂就算了,众人好歹弄明白了另一个问题:为何南秦定下的国交宴出发日子分明是在正月十五的日子,为何会在三月初三这么晚的日子到了。
按道理来说,从南秦帝都到南秦边境最多不过十三日时间,而从南秦边抵达大楚帝都,也是应当不过半月时间,加起来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绰绰有余了,南秦的使者却是生生花了了整整一个半月之久的时间,看来一路上都是为了将这几位公主皇子都照顾周全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五皇子不必多礼,诸位远道而来,快些请坐。”元宗帝也是朗笑一声,不曾多加问话,率先让人入了座。
南秦使者的席位悉数被人坐满,妃位一侧的众位公主一双眸子直勾勾看着秦誉,眼睛几乎都都看直了,当然,这其中自然不包含那三位已经有了心上人的公主:心心念念着慕流苏的楚清菱,惦记着沈芝兰的楚华裳以及一心想着姬弦音的楚心慈。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心思打量秦誉,却是对秦誉身旁坐着的两位公主分外怀有敌意,尤其是那个秦霜云,那张脸,那声装扮委实有些碍眼。
当然,但凡是个女子,心中对容貌都或多或少有些重视,因此除了这三位出挑的公主,也不乏其他贵女,包括沈芝韵也是暗中打量着。
慕嫣然坐在将军府嫡女的位置上,倒是对秦明月这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分外感兴趣。
元宗帝对宴席之间的暗潮汹涌只当是丝毫没有察觉,你来我往的寒暄了几句,元宗帝便状似随意的开口道:“几位皇子公主远道而来,正好今日是我大楚校尉营大比之日,朕久闻南秦崇尚武力,也是动了心思想与诸位皇子公主一起观看这场比试,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其实这话委实问的比较虚伪,你这国交宴的场地都已经挪到了西北猎场来了,人家南秦的使者也都已经到了此处入坐了,现在才问人家意下如何,难不成别人还能说了不字直接拂袖而去不成?
众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这话又是当朝天子所说,众人也就只敢暗自腹诽几句,没有那个胆子说出口来。
秦誉执着面前小几上的白玉瓷盏,漫不经心的把完在指间,闻见元宗帝的话,不仅没有半丝恼怒,反而勾出一抹分外好看的笑意:“陛下客气,秦誉素来对大楚的校尉营颇为感兴趣,如今能够观得一场校尉营比试大饱眼福,是吾等的服气。”
白鹄站在秦誉身后,却是忍不住唇角一抽,自家殿下这是怎么了,先前有人在南秦提及大楚的十二校尉营的时候,主子分明还分外嫌弃的说了一句:“不过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如今怎么到了大楚境内,就成了“颇为感兴趣”,看一眼还是“服气”了?
殿下的性子了不像是真的这么好说话的,那就只能是说明主子是真的想要看看这校尉营的比试了?
等等,白鹄忽而想起了什么,他倒是知晓大楚那位秦楚一战中败了主子的英武将军似乎也是任职了一个什么东郊校尉营的都尉一职,难不成主子是想看那位英武将军带出来的那支校尉营?
“好。那就与诸君共赏一番!”秦誉如此好说话,元宗帝自然是极为满意的,原本还以为是个不好相与的,如今倒是省了事儿了。
朝着慕恒示意道:“慕爱卿,今日校尉营大比,就由你来敲响鸣战鼓吧!”
往年的校尉营大比,都是由朝中任职的兵部尚书来敲响鸣战鼓的,如今慕恒回来,爵位至上,手握重兵,如此风光,由慕恒来敲响自然没人有异议。
“微臣领旨!”慕恒也不推脱,从宴席之间站起身来,身姿笔直的上前结果小李公公递过来的鼓槌,身影一动,方才还在宴席处的身形骤然一动,竟是径直落在了宽大猎场最中间的位置处。
那些个千金小姐和纨绔公子哥儿们不由惊叹了一声,想着果真是御赐的骠骑大将军,大半辈子征战沙场,这一身功夫委实不是盖的。
那儿树立着一年巨大的战鼓,瞧着有些年头,战鼓的皮质已经有些老化了,但是却又依稀透着饱经风霜的历史感。
大楚的规矩,每一任帝王登基之后,都会重新锻造一面校尉营比试的战鼓,敲响这面战鼓是每年校尉营比试时候必不可缺的一项仪式,如今的这一面,自然便是元宗帝登基时候的战鼓了,元宗帝登基二十余年,这战鼓自然也老化了不少,不过因为是特殊材质制成的,所以依旧能够不影响使用。
慕恒抬手,手中的鼓槌重重垂下,一道嘹亮的鼓声瞬间响彻整个西北猎场,与此同时,慕恒的声音随着自己的内力阵阵扩散开去:“圣上有令,宣大楚十三校尉营——入场!”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落下,便听得西北猎场上正对着宴席的方向传来一声极为雄浑嘹亮又中气十足的应和声——“大楚十三校尉营到!”
话落,猎场西门处守着的禁卫军将围场边上分外高大陈旧铁门缓慢拉开,就在铁门被缓慢拉开的时候,便见着外面整整齐齐站立着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的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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