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山呼千岁与万岁,在元宗帝的一声免礼之中齐齐站起身来,又齐齐落座的,因为姬弦音是站在沈芝韵身前的,所以众人在得了指令乖乖落座之后,姬弦音便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立在大殿中央。
再加上他一声雪玉色衣衫,气质凉薄分明宛若谪仙,偏生一张面容却如同妖魅一般美得人移不开眼睛,越发成了整个大殿之中极为显眼的一个存在。
元宗帝的目光也是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姬弦音身上,看着他这张因为气质不再懦弱而有了当初那人神韵的面容,他的眸光深邃了些许,朗声笑道:“弦音小子今日的表现倒是让朕眼前一亮,如今姬二公子可是与沈家小姐有话要说,怎的还不落座?”
顿了顿,元宗帝也是朗笑了一声,又开口补充了一句道:“说来朕也是极为好奇害,待会儿弦音小子你会像朕这个皇伯伯讨要什么样的彩头。”
本是一句打趣的话,不过任谁都能瞧出元宗帝的言外之意,姬弦音隐忍一时,背负了如此之久的鄙视轻贱之名,如今国交宴上却是一鸣惊人,任谁都知晓其中深意并不简单,估摸着就是为了元宗帝说的那个头筹的彩头了,加官进爵?
如今荣亲王府也是该立上一名世子爷了,也不知晓姬弦音是不是就是冲着这世子之位才这般锋芒毕露的。
姬弦音迎着元宗帝和众人的视线,颇为优雅的转过身来,看着元宗帝的神色看不出有多大的恭敬,但是同样也看不出什么不恭敬的样子,毕竟人家性子就是那般,凉薄少言不动声色的。
姬弦音当真是没有辜负一众人的想法,他朝着元宗帝凉声道:“方才确实是与沈家小姐有些事儿说,如今已经没事了,至于弦音想要什么国交宴头筹的彩头,皇伯伯稍后便会知晓了。”
元宗帝见着这么一张气质斐然的脸,不仅没有半分恼意,反而还生出些许怀念之色。不过人都已经去世如此之久,委实也没有什么再值得多说的,也就点点头笑着应道:“哈哈,好,皇伯伯就等着看你想要什么彩头。”
众人都以为姬弦音应当是要退了下去了,然而他却是眉眼清冷的勾了勾唇,又朗声道了一声:“皇伯伯,弦音方才听了沈家小姐与流苏互相说了并无爱慕对方之意,也是想要趁着今日晚宴请求皇上解除婚约一事儿,不知晓皇伯伯是如何看法。”
姬弦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不仅是将元宗帝都弄得有些懵懂了,更是让知晓方才之事儿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原以为这事儿因为元宗帝几人到了也算是就此翻了篇儿了,谁曾想到比现在竟然是如此不管不顾又提及出来。
不少人心中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对这荣亲王府的姬二公子委实是有些看不太懂,谈及姬弦音自己事情的时候,这位姬二公子寥寥几句分外高冷,然而谈及了慕流苏的时候,这位姬二公子却是分外热衷,当真是古怪得紧。
然而无论众人心中的疑虑到底如何,总归这事儿又被摆到了明面上来说,如今更是闹到了元宗帝跟前,显然是不能善了了的。
元宗帝也没想到慕流苏和沈芝韵的这一桩亲事儿会成为晚宴上的第一件重要事情,沈芝韵从慕恒帮着慕流苏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悬了,但是看着主动提出这事儿的并不是慕流苏而是姬弦音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
沈芝韵已经经历了前面几场打击,如今变得这般镇定是是情有可原,然而高位之上端坐的端妃却是不可能镇定下来,这门亲事儿可是她费劲心思替沈芝韵挑选的,凭着将军府的门楣,只要沈芝韵这个侄女儿嫁了过去,她膝下虽然没有子嗣,但是好歹也是有了一个可靠的靠山。
当初她也只是看着将军府的门楣才选定的慕流苏,那时候她也并不知晓慕流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儿,虽然知晓依着沈芝韵的性子必然不会对这桩亲事儿满意,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毕竟她一人独立深宫,又颇为受宠,更是如履薄冰,若不是因为这一桩亲事儿让有些人因为慕恒的势力对她有所顾及,她必然是不能高枕无忧的。
沈芝韵在她面前虽然一直表现得乖巧懂事,但是她那性子随了她妹妹一般,外表柔顺听话实则颇有反抗心思的,端妃自然是极为清楚的,所以也是时刻提防着着沈芝韵会不会对这门亲事动手脚,好在后来沈芝韵忽而转了性子,找她寻了一枚玉佩说是要送人,她身边的线人是亲眼看着沈芝韵拿着那一枚玉佩和慕流苏一起去了碎玉轩的。
端妃心下一想,也是知晓沈芝韵估计是因为慕流苏在赏花宴上救了她一命保下了她贞洁的事情所以对慕流苏起了心思了。
沈芝韵这边既然是变了态度,端妃便如同了却了一桩大事儿一般,分外惊喜,她一直都极为自信沈芝韵这般出色的女子必然是能够将慕流苏一个驻留边疆多年,算得上是整整六年从未见过女人的少年将军吃的死死的,既然沈芝韵已经认定了这门亲事儿,那么两人虽然尚未完婚,但是这亲事儿也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了。
然而端妃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还会有人平白传出了二人想要趁着晚宴解除婚约的事情来。
即便是如端妃这般人物,也是顿时便沉不住气了,黛色柳眉高高一挑,带着几分威胁几分冷厉的对姬弦音道:“姬二公子这话从何说起?芝韵与英武将军的亲事本就是圣旨赐婚,也是双方长辈都同意了的,哪里有解除婚约的说法?更何况本宫瞧着英武将军与芝韵二人也是相处得颇为愉快,哪有如姬二公子说的这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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