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不由冷冷一笑,脸上多了几分邪肆,朝着元宗帝道:“原来大楚朝廷竟是如此规矩么,大楚陛下与太后皇后几人都在此处无人开口,竟然是由着一个宠妃对本宫如此不敬,听闻沈家小姐是端妃带出来的,想来这品性也不过尔耳罢了,既然大楚陛下任由端妃放肆,显然也是不想要成了这门亲事儿,如此看来,本宫看这亲事儿还是做罢算了。”
要说秦誉的那一张利嘴,当真是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端妃提及沈芝兰的事儿,好生等着沈芝兰回上一句便是了,如今这种情况,沈芝兰到底舍不舍得不过是一桩小事儿,即便是沈芝兰当真不舍得,元宗帝那般明显的意思,也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沈芝兰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沈芝兰而拦下这门亲事儿。
端妃心中不可能没数,她之所以会坚持提及,无非就是想要借机试探一下元宗帝,看他对沈芝兰是个什么样的态罢了,若是元宗帝确实愿意听沈芝兰所言,那么如今晚宴之上将和亲的事情先答应下来,事后再想办法从沈芝兰身上找出破口便是。
端妃却是没想到秦誉会开口拦下她,明显的是故意的,如今她开口怼回去,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然而秦誉一开口却给了端妃一个越距太多的罪名,甚至说出了索性这和亲之事儿做罢的话来。
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能听出来秦誉方才说的那句若是南秦三皇子求娶了沈家小姐便能三年不入楚国边境的话,很有可能是句戏言罢了。
元宗帝的脸色一下就分外精彩,南秦说出这个诱人条件的时候,他确实是觉得极为不对劲儿,但是素来都说不若虎穴焉得虎子,在元宗帝眼中,既然他已经动了心思,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所以自顾自的便解除了慕流苏和沈芝兰的姻亲之事儿。
无论南秦打的什么主意,到底还是已经在讨论两人亲事儿步入正轨了,然而端妃这么一句话,却差不多算得上是将这事儿给搅黄了。元宗帝心中没有火气那才是怪哉。
见元宗帝隐隐有些发怒,安妃也是一刹就慌了神,她虽然不愿意沈芝韵远嫁南秦去和亲,但是这事儿总归是不能在这朝阳殿解决的,她问沈芝兰也是为了事后做准备,哪里想到秦誉会说出这般出人意料的话来。
若是今儿这亲事儿当真是在国交宴上黄了,元宗帝必然会对她弃如弊履,她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秦誉方才嘲讽她越距的事情了,急急道:“皇上误会了,臣妾万万没有那个心思,芝韵愿意为国出嫁,臣妾也是极为满意的。”
说着,她又扭头看了秦誉一眼,态度一个大反转,对着秦誉极为恭敬的道:“三皇子切莫误会本宫,本宫不过是提上一句罢了,芝韵从小极教养极好,你诋毁本宫可以,却是万万不能诋毁了她呀。”
然而元宗帝的怒火和端妃的态度转换却是并未让秦誉有何态度反转,他嘲讽一笑,语气冷冽:“端妃娘娘好大的口气,本皇子就是诋毁谁,也没那个闲工夫诋毁一个区区的沈芝韵。”
端妃脸色更白,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秦誉说的没有错,沈芝韵无论如何出色,到底也不过是个贵族世家女子罢了,就连着嫡女的身份都是过继得来的。
元宗帝看着自己的爱妃被人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本是有些不满的,然而看到秦誉这边的狂傲无人,元宗帝也顾不上训斥端妃了,沉声问道:“三皇子这是如何意思?难不成方才说的话都是戏言不成?!””
一声问候,元宗帝威压外放,这般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抵制得了的。
秦誉却是仿佛未曾察觉一般,视线扫过一侧的慕流苏,面上微微一笑,眉眼间的冷厉少了几分,看向元宗帝笑道:“大楚陛下此言差矣,父皇所说的三年时限的人选,除了我三皇兄选中的沈家小姐之外,还有一个人,只要是其中一个和了亲,都是一样的好处。”
元宗帝听闻此言,不仅没有半分的欣喜,反而还皱紧了眉头,显然是有预感秦誉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的。
然而人家话已经拿到明面上说了,元宗帝自然也是顺其自然的问出了口:“哦?那另一个人选是谁?三皇子不妨说来听听?”
秦誉眸光一转,视线毫不避讳,落在了慕流苏身上,宽大的云锦衣袍上海棠铺陈繁杂艳丽,他手直直指向慕流苏,轻声一笑:“另一个人选自然是——大楚皇朝的英武将军无疑。”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轰然炸响整个殿内,不仅是西楚众人,便是那一群南秦使者,面容也是如同便秘一般,说不出的精彩。
最为震惊的自然是慕恒和慕嫣然二人,这二人毕竟是慕流苏的至亲,慕恒原本还在为慕流苏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解除了与沈芝韵的亲事儿而高兴,如今一听闻南秦和亲的对象居然是选中了自家女儿,便是眉心一跳,狠狠的眯了眯眼睛。
沈芝韵楚清菱也是觉得一阵头疼,怎么也没有想到慕流苏一个身为臣子的少年将军竟然当真是入了南秦的脑眼中。
便是方才被朝阳殿集体瞧着的沈芝兰,也是眉眼一泠,冷冷看向了秦誉的反向。
沈芝兰的反应尚且如此之大,可想而知姬弦音该是有多大的怒火,原本刚刚才被慕流苏一句话哄得眉眼生花,如今一刹那便凉薄如冰,隐有冰冻三尺之寒,初一哆嗦了些许,没敢靠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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