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姬弦音见着被噎住了的荣亲王爷并没有半分的松懈,他继续冷声道:“更何况荣亲王爷未免太过看得起自己了,说什么无论如何这世子之位都不可能是本公子的,难不成皇伯伯一国之君,还做不得一个小小的荣亲王府的主不成?皇伯伯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小的亲王这是想要越俎代庖不顾皇伯伯的想法,还想强迫皇伯伯遵从你一个亲王的意愿不成?”
荣亲王爷闻言,想起方才说的话,原本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可是从姬弦音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变了一个大样子一般。
荣亲王爷方才还还被二人噎了一句涨得通红的面容一瞬间便是血色褪尽,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姬弦音这话,分明是在说他毫不顾忌元宗帝的意愿,一意孤行的想做自己的事儿,不仅不遵从君王之令,还想要让君王听从自己的意见,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暗示他想要造反么?!
想到这里,荣亲王爷心都凉了一半儿,更是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了数句姬弦音这个混账东西!
荣亲王爷也不站着了,立马跪在了地上,朝着元宗帝跪地认错道:“皇上恕罪,臣弟万万没有这个意思啊!这荣亲王府的世子之位,皇上自然是能够做主的,臣弟方才糊涂了,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还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臣弟对皇上是万万没有不臣之心的啊!”
元宗帝也是没想到一个国交宴比试头筹的彩头会牵扯出这么多事儿来,荣亲王爷和姬弦音父子关系不好任谁都能瞧出来,但是不好到让姬弦音这个做儿子的直接暗示他荣亲王爷有谋谋反之心程度的,可想而知荣亲王爷这个当爹的当得有多失败了。
其实按道理来说,亲王的世子还真的不归他元宗帝来管,毕竟挑选王府上的继承人只是世袭一个爵位,并不同意别的官职实权的任命,和皇帝挑选储君的性质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说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一个荣亲王府的家事儿罢了。
但是这家事儿今日牵扯的程度委实大了点,姬弦音如今一口咬定了元宗帝是有资格管理这事儿的,甚至已经说出了荣亲王爷想要让元宗帝听从他意愿的话来,如今元宗帝也是不得不接管下这事儿来。
毕竟若是元宗帝不接过此事儿,那就是变相的说了在大楚这个地方,做主的并不是元宗帝,而是荣亲王府的荣亲王爷。
更何况,这事儿不仅要让他亲手接下来,元宗帝还必须得做出一个和荣亲王爷意见完全相反的决定来,毕竟元宗帝若是下了和荣亲王爷一模一样的旨意,那恐怕大半个大楚都会认为他受了荣亲王爷的威胁所以才下的同样的决定的。
元宗帝顿时有些头疼,同时心中也是极为诧异,侧目的看了姬弦音一眼,这个跟随姬王妃随了姓的荣亲王府二公子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此几句话而已,不仅是气的荣亲王爷当朝朝着他跪地认错,更是逼得元宗帝自己也是不得不跟着姬弦音心中想要的意愿下了圣旨。
元宗帝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如今姬弦音这一番话说出来,他却是压根连犹豫的心思都没了,为了自己的天子君威,也就只能跟着姬弦音的意愿赐封他为世子了。
元宗帝想着这慕流苏已经和姬弦音连成了一条线上,他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最后估计也是会同意的,只是如今这同意的原因可与他心中想的不太一样,大部分是被姬弦音的那番话害得被动同意的。
元宗帝眸色深邃了些许,也是回了回神,对着荣亲王爷朗声笑道:“哈哈,皇弟不必如此紧张,虽说这荣亲王府的世子之位确实只当是家事儿,只是弦音小子毕竟是像朕讨要的国交宴的头筹,弦音乃是姬王妃的孩子,说起来才是正宗的亲王嫡子,这世子之位,落在弦音小子身上也不为过,更何况朕听闻琳琅小子与弦音小子素来兄友和睦,想来无论是谁成为世子之位,二人都不会有所意见的。”
说着,元宗帝扭头看了楚琳琅一眼,笑道:“琳琅小子,朕说的可是?”
楚琳琅脸色惨白的程度丝毫不抑于荣亲王爷,他之所以会想着参加今儿的晚宴而没有顾及荣亲王妃在牢狱中的情况,就是为了让姬弦音不能得到这世子之位,但是他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么一个应当由荣亲王爷做决定的世子之位,姬弦音竟然毫不避讳的闹到了元宗帝面前。
这压根就是表示着姬弦音完全没将荣亲王爷放在眼中了。姬弦音竟然真的毫不顾忌荣亲王爷的想法到了这般地步,这是楚琳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如今面对元宗帝的提问,楚琳琅的神色也是分外冷凝,元宗帝问他册封谁为世子两人是不是都没意见的同时又问了一句兄友和睦的话,他能如何回答,难不成说不是?
说他们不是兄友和睦?当真众人的面将和姬弦音的事儿摆到明面上来不成?
楚琳琅也是从元宗帝的言语之间听出了元宗帝其实心中是愿意让姬弦音担任荣亲王府世子的,可是这叫他心中如何甘心?他从小就在荣亲王妃的爱护宠溺下长大,即便是后面姬王妃带着姬弦音回来之后,楚琳琅也对自己将来会继承荣亲王府的世子之位一事深信不疑。
姬弦音幼年时候因病流落在外求医的时候,荣亲王妃就已经派了不少人搜罗他的踪迹想要将他杀之后快,只是姬弦音也不知怎么的,就跟凭空消失一般,在大楚境内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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