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爷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觉得自己灰败无能,也是发现他对这个小儿子当真是一点不了解,甚至是他到底是因为国交宴被刺杀转了性子的还是从小到大就是这副性子都不知晓。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荣亲王爷也是分外清楚了这偌大的荣亲王府,以后再也不是他的王府了。
荣亲王妃和楚琳琅双双被判处了死刑,过就要就要当众斩首,而荣亲王府中,所有人都不再听从他的命令,就连身边的八大暗卫也是消失无踪,只剩下了一个没对他恨之入骨的姬弦音。
看样子,原来由他做主的荣亲王府,转眼已经成了困住他的牢笼,荣亲王爷看着正对着他眉眼讽刺的姬弦音,彻底绝望下来,他忽而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满眼的戾气都已经散尽,浑身宛若泄气了一般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气氛一度凝固,没有一个人说话,四周的侍卫悄悄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剩下姬弦音和初一十五三人讽刺的看着荣亲王爷。
隔了半晌,荣亲王爷似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酝酿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朝着姬弦音看了一眼,这一眼估计是汇聚了他一辈子的勇气了,他深呼吸一口气高声呵斥道:“逆子,你不是稀罕这荣亲王府么,有本事你就今天杀了本王谋权篡位……”
姬弦音见着荣亲王爷故作镇静实则无论如何也没掩盖住自己浑身发抖状态的荣亲王爷,轻声一笑,声音逶迤动人宛若绝世的歌喉,这样的嗓音说着话的时候就像是情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又像檀香面前谁将古朴的梵音娓娓唱来,总之听着便觉得动人至极。
然而这声音落在荣亲王爷耳中,说是死亡之音让人恐惧也不为过。
姬弦音艳丽的眉眼微微上挑,不需要做什么大多都动作,自然而然就有一股子王者独尊的尊贵气度倾泻出来,他甚至不用看着荣亲王爷,也依旧足够给他极为强大的压力。
“父王以为你这条命能值多少钱,本世子杀了你除了脏了自己的手又能得到什么?”
“你!”荣亲王爷听着这万分不屑的声音,心中只觉得气的肺疼,他方才本就是为了试探试探姬弦音到底会不会动他下手才这般问的,然而试探归试探,他听着自己应该不会被姬弦音下手害死的事情,这般讽刺的语气,却是让他觉得比杀死他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姬弦音的视线这才舍得落在荣亲王爷身上,他脸上的讽刺之意淡了几分,倒是弥漫上了一阵意味深长的笑意。
“父王放心,虽然儿臣确厌恶极了你,也是恨不得将你杀之后快,但是娘亲先前留下遗言,让儿臣留下你一命,既然娘亲想要留你一命,你就是想死也不可能轻易死了。这偌大的荣亲王府较之先前也是清净了不少,父王好生在此修养便是。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姬弦音这一番话估摸着是荣亲王爷印象之中态度最好的一次了,既唤了父王,又自称了儿臣,若是平日里他必然会得意几分,只是此情此景,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半分。
姬弦音说完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后,便是领着初一十五二人离开了荣亲王府的院落,那些个侍卫见着姬弦音走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荣亲王爷的怒火。然而荣亲王爷却是半分反应也没有,他呆呆的看着姬弦音离开的身影,眼中忽而渗透出些许恍惚之色,似乎是透过姬弦音的身影在看另一个人。
许久,荣亲王爷有些绝望而疲惫的合上了眼睛,嘴唇蠕动,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清欢。”
姬清欢,正是弦音生母姬王妃的名字。
……
姬弦音在荣亲王府敲打完荣亲王爷的事情之际,原本打算等着风岭回来之后,就带着风岭给姬弦音再探探脉相的慕流苏却是不得不回了东郊校尉营一趟。
虽然十三校尉营比试之后,已经用不着慕流苏在自去操练场上监督那三万人操练了,但是兵部那边有明令规矩,为了防止校尉营大比之后有人松懈,需要跟着朝廷中的人去突袭抽查一番东郊校尉营的训练情况。
去校尉营中突袭抽查这事儿慕流苏倒是不怎么意外,她意外的是和他一起去突袭抽查的人竟然是当朝右相沈芝兰。
不知为何,慕流苏总是觉得这些日子沈芝兰的存在感似乎极低,分明是大楚年轻右相,是个顶顶出色的人儿,但是除了国交宴的比试之外,沈芝兰当真是低调得可怕,京中这一段时间,什么传闻都有,无论是荣亲王府还是将军府上,还是这些个贵女之间的暗中冷箭,总而言之各种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甚至是国交宴上的小胖墩赵鹤都有所传闻,但是偏偏如此出色的沈芝兰没有过多的传言,慕流苏一开始觉得是沈家的沈芝韵太过夺人耳目所以让人忽视了沈芝兰这个兄长,但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沈芝兰引人注目的程度都不比沈芝韵低,如此而言,这般低调到没有丝毫声音应当是沈芝兰自身的原因了。
因为是去校尉营,所以二人都是驾马而行,两人皆是容色绝顶的人,坐在马上并驾齐驱引来的注目礼丝毫不比先前姬弦音与慕流苏国交宴后一起回了荣亲王府的少。
似乎是觉察到了慕流苏的注视,沈芝兰转眸看了慕流苏一眼,眉眼之中带着一贯的温润神色:“英武将军可是有话要与芝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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