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如今对北燕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作风手段的人儿都还没弄个清楚,不,不是没弄清楚,是压根就没有半分了解,这若是真的出什么大事儿或者说败了一场了,那大楚好不容易才从与南秦六年之战赢回来的点点声望估计又得丢个一败涂地,这可如何了得。
众人心中都一阵忐忑,觉得这事儿还是需要从长计议的好,偏生元宗帝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对一个少年将军如此信任至极,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虽然元宗帝如今尚在中年,一身的雄图壮志尚且还没有被岁月给磨去,但是毕竟是国家大事,如此看中一个少年将军未免还是太过儿戏了一点吧。
只是无论这些个文武百官心中如何作响,慕流苏仍旧一副坚定面容没有丝毫的犹豫之色,听着元宗帝的问话,以及那一身故作亲切的皇伯伯的自称,慕流苏也是眸光微微一闪,她大步行至大殿中央,整个人身子笔直,眉眼沉静,对比起一干文武大臣跪了一地的场景,实在是有些鹤立鸡群,分外出挑。
慕流苏因为先前的皇帝赦免行礼,所以并不需要行跪拜之礼,反而是和沈芝兰与慕恒以及楚清越三人一起站立着,慕流苏拱手行了一个分外jx恭ivnn敬的礼节,这才语气平缓道:“回皇伯伯。流苏的确是对此事儿有些见解。”
元宗帝面容带了几分高深莫测,他幽幽看着慕流苏,眉眼之间也是弥漫出些许兴致勃勃之意:“流苏小子有何想法,不妨说来朕听听。”
慕流苏自然不担心元宗帝会不满意她的想法,北燕之事儿本就是她重生以来筹谋了两年之久的事情,如今不过是在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提前了一点时间罢了,其实老实说起来并没有出了什么太大的差池,出了时间提前,其他一切之事儿都在慕流苏的掌握之中。
她所掌控的事情,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元宗帝的反应,自从秦楚一战胜利之后,她收获的如此盛宠便已经足够让她看清楚元宗帝的雄心勃勃,虽然大楚在四国之中算是最为弱小的一个国家,但是秦楚一战让元宗帝重新升腾起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希望。
大楚自元宗帝接任以来,虽然因为任用沈芝兰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千古奇才稳定了大楚内政,但是对外而言,大楚始终还是太过势弱,每隔五年的四国会鼎之事儿从来都是元宗帝受其余帝王的打压,所以元宗帝心中也是憋了一口气,想要在有生之年见着大楚能够在他手中恢宏一时。
当初南境有了慕恒镇压,逐渐稳定住了南境的局面便已经得了元宗帝如此荣宠,被捧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大人也不为过,施斌这其中也有不少原因是因为慕恒是他的亲信,是站队他的人的原因,但是更多的还是离开不了他对大楚将才能够替他在马背上拿回不少荣誉和疆土的希望。
而这个人,之前是慕恒,现在是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慕流苏。
本来最初慕流苏还担心慕嫣然突然成了楚清越的太子妃的事情会不会惹了元宗帝猜忌,谁曾想到这北燕之事儿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倒是不至于让她将太多事情都一一仔细考虑一遍了。只要元宗帝还需要在战场之上用到她和慕恒二人,那将军府便会一直屹立帝都不会倾塌,而慕嫣然那太子妃的位置,自然也是能够做得极为稳妥的。
更何况,这北燕一战,她期盼了如此之久,断然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缺席,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儿,她势在必得。
慕流苏想着,面容之上更是一副坚毅之色,声音更是清澈至极的回答道:“回皇伯伯,流苏以为,此事儿不宜主和,反而应当主战。”
荣亲王爷自从被元宗帝点了名之后,原本还低着头趴在地上,跟个鸵鸟一般怂着身子不敢动作,如今一听慕流苏的话,心中顿时极为不快。
这个该死的慕流苏,怎么事事儿都和他作对,荣亲王妃和楚琳琅二人,他的王妃和他最为宠爱的儿子,悉数因为慕流苏和姬弦音的事情被斩刑而死,听说行刑那日,慕流苏这个王八蛋和姬弦音那个逆子还兴致勃勃的跑去看了。
荣亲王爷想着这事儿都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滴血,如今他的妻子儿子都死了也就罢了,就是这政治之上的主张她都还要和他做对,他方才才提出的主张与北燕议和的事情压根就没人反对,就连李威那个身为左相的老狐狸都觉得颇有道理,这慕流苏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黄毛小子,就试图和他争论政见,这是想要把他这个当朝王爷的脸面搁置到哪里去?扔在地上被文武百官笑话之后再踩上一脚不成?
思虑至此,荣亲王爷顿时心中极为愤恨,等慕流苏刚刚把话说完,他便满眼愤怒的抬起头来朝着慕流苏瞪了过去。
“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什么主战还是主和,这事关我大楚基业,百年社稷,哪里是你一个黄毛小子能瞎掺和的?!”
☆、第三百九十章军令状
荣亲王说话难得有如此底气的时候,这么突然一发作,将其余人的惊了惊。
元宗帝也没想到自家这个皇弟突然出息了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如此咋咋呼呼的,一时之间也是没有开口。
倒是一侧的慕恒忽而冷笑了一声,看着荣亲王冷声笑道:“荣亲王可真是会倚老卖老,流苏乃是皇上御赐的英武将军,也是正四品的东郊校尉营都尉大人,如今流苏参与朝政也是皇上旨意按例传召的,荣亲王却说流苏没有资格参与政事儿见解,难不成王爷是觉得你心中的想法还能压过当今皇上之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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