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慕流苏就已经和颜繁之一起到了这议事营之外了,她故意留在外面便是为了观察观察这位少将军是否如传闻一般当真是个性子沉静的人,果然荆棘门的人还是极少会情报失误,这位少将军当真是如同传闻那般无二了。
方才宋寒闵从那诸位之上翻山一个咕噜滚下来的动作虽然瞧着也有些愚笨,不过倒也确确实实是个可以理解的事情,颜繁之的那一枪来势汹汹,若是宋寒闵当真是仗着一颗护卫自己自尊的心思提刀阻截,那么依着颜繁之的身深厚功力,这位少将军就算是真的阻截下来,也必然会受了重伤便是,这人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见着自个儿不是对手,便是选了一个会出丑但是不会见红的主意保住了自己安慰。
虽然那法子实在是有些个没眼看,但是说他机智倒也不算太过。而这人躲开颜繁之的长枪起来之后,看着颜繁之的眼神有震惊又有尴尬之色,倒是没有那些个愤恨至极的神色,这一点也是让慕流苏颇为满意的。
不过想想也是,北境俊多这些年虽然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宋寒闵到底还是北境虎将宋老将军的儿子,虽然不一定有自家老爹那般霸气的性子,但是也不至于养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脓包,这个人,她倒是不介意勉强用上一,只是若是想要用好这少将军,还是得替他清理清理门户才对。
毕竟慕流苏来北境边境之地与北燕迎战可不只是局限于这么一个区区边境,她的目标可是北燕的当朝储君燕离歌,或者说是整个北燕皇族,虽然战乱的确是会伤及无辜,但是北燕皇族残暴不仁,若是她不借此机会一句绊倒燕家皇族一脉,还有那些个勾结党臣陷害忠臣的贪官污吏,那么北燕还会有更多的忠臣被杀,北燕的子民最终也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这一战,虽然是为了寂家满门忠烈被冤枉惨死的复仇之战,但是到底不算是为了复仇就惨无人道的屠戮之战。无论是于公于私,还是于情于理,她都不会将这一战止步于北燕边疆之境,既然是要深入御敌,那么这北境这十万土生土长的北境大军,而这位宋家少将军也还算是合她的眼缘,既然如此吗,那这十万大军,她必然是会好生用上一用。
慕流苏打量着宋寒闵的时候,宋寒闵也是满脸惊讶的打量着慕流苏,一张俊逸容颜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传闻当初胜了南秦五皇子秦誉的少年将军是个极为出色的矜贵男子,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嗤之以鼻,总觉得边疆之地的男儿大抵都是一副风吹日晒的糙汉子人设,便是他这个常年在自己府邸习武的人都是弄得一声粗粝模样,谁曾想到竟然还当真让他见着了这么一个秀气矜贵的少年将军,未免也太过让人惊叹一些了。
瞧着这少年将军的模样,虽然面容之上带着盈盈笑意,但是眼底还有唇角的冷嘲讽刺都一一展现无遗,很显然并不是一位好相与的少年将军。
“你是那位名动天下的镇北将军?”虽然心中已经笃定了来人的身份,但是宋寒闵为了解除方才朱庆福的对慕流苏的言语不敬,还是故意挪开话题问了一句。
只可惜慕流苏是何等人物,宋寒闵的这点心思她又岂能瞧不出来,虽然这位宋家少将军的确是算的上还是机智,但是慕流苏铁了心要休整的人又岂会被这么一个技术含量极低的转移话题给忘了初衷。
闻见宋寒闵的话,慕流苏将面容上的嘲讽之意散去,似笑非笑的朝着宋寒闵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是说不尽的深意:“宋少将军不用着急扯开话题,咋们不妨将需要清算的账好好清算再说。”
话落,慕流苏便也不再等着什么的反应,反而是移开视线,用颇为凌厉的眸将议事营帐中那些个神情惊讶幼年愣怔的人的视线一一收入眼中,最后慕流苏将视线定格在了那目中无人的朱庆福身上,这才极为清寒的笑了一声。
“方才朱千总说我这副尉不曾给你宋家少将军见礼便要将他困在北境军营之中,可是本将军进来之后,你们这一堆人却是不曾给本将军见礼,该不是以为本将军堂堂正三品的武将,还不够资格让你们这些个少将军手下见礼来着?还是说,你们这是胆敢质疑皇上钦定的校尉营副尉?”
慕流苏这一番掷地有声的冷笑声音落尾,整个营帐的人脸色越发白了一寸,见着慕流苏扫视过来的森凉目光,也是下意识的便退开一步,不敢直视慕流苏。
宋寒闵想要转移话题的小心思被拆穿,面上的不自然神色也是越发浓郁了些许,看着那少年将军分明不像是玩笑话的模样,心中也是想着这少年将军果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不仅仅是不好糊弄,这分明还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估摸着方才朱庆福对镇北军的不敬之言也是已经被慕流苏听进去了,在加上朱庆福意图对颜繁之下手,这位看重自己手下的镇北将军很明显是个护短至极的人,所以显然是不准备放过这个对自己不敬,甚至是辱骂了自己手下军队的人了。
况且以慕流苏的身份,她需要要收拾一个人实在是简单的很,甚至是不用动手半分,只需要搬出了自己正三品的官职,动动嘴皮子便能让这些人不得不服软。
虽然宋寒闵也是觉得毕竟是自己这一方人的不对,也看出来慕流苏如今已经是起了收拾朱庆福的心思,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位远道而来的少年将军竟然真的这般雷厉风行,这才初次见面,她不仅没有拿出半点合作的诚意来,反而是一来便是想要拿了他北境大军的人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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