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女子问得颇有几分疑惑:“若是皇上要派遣人出战,那位对你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大皇子殿下必然不会轻易放到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啊,而皇上也必然是会考虑到你们二人之间的能力进行安排才对。”
“在皇上眼中,应当是会选择将你这个太子留在东宫之中辅助他处理政务,而将那雄心勃勃的大皇子派遣出去试水的呀,怎生皇上会选择要你一个太子出战?”
那红衣女子似乎只是颇为随意的分析这些东西,然而这些话落在燕离歌耳中,他的眼神却是一下便亮了起来,脸上的颓败之色也是瞬间便散了不少。
到底眼前之人还是他的流苏啊,即便是因为种种原因失了记忆,但是流苏天生对于北燕朝廷之中局势的紊乱和人力的布局,就一直把握得极为精准。
而燕离歌正欲夸赞眼前的“流苏”一句,便听得那红衣女子又皱眉道:“不对,这些时日我不曾听闻北燕朝局之中没有消息传进来,难不成前些日子就已经起了一场燕楚一战的首战了?而且这一场燕楚首战,其实是以北燕落败的结果告终的?”
那红衣女子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一堆话之后,这才开始喃喃道:“若当真是这样的话,想来燕长风应当是已经吃了一场败仗,甚至还落入了敌将手中,所以皇上才会派遣你这个北燕皇子之中,唯一成年的太子出征了?”
这最后一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说出来的却是陈述的话语,也算是彰显了这红衣女子对于自己手上事情的肯定度和自信度。
燕离歌在一旁静静听着,本来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然而如今越听下去,脸上便是越发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出来。
燕离歌从来没有想过,即便是失了忆的流苏,也能将这战场上的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甚至可以说是分析得与如今北燕的局势没有半分差距。
而“流苏”之所以会不确定这个问题,无非是因为她的确是常年困在这云和寺庙之中,并不曾得到外面世界发生的消息罢了。
燕离歌顾虑着不能让流苏思考太多的事情,从而劳心劳神越发导致她身子越发难以调养恢复不好的后果,所以并没有让秋华和侏儒,亦或者是手底下的那一百燕卫军的人以及圆明大师告知流苏半点关于如今的北燕局势的事情。
所以“流苏”根本就不知道北燕这边,早就已经起了燕楚一战的事情,“流苏”连北燕战事儿已经起了的事情都不知道,自然更不可能知晓燕长风已经被北燕皇帝派遣出去的事情了。
但是“流苏”却是将这个事情分析得极为透彻,甚至是已经算出来北燕皇帝第一场必然是派出他那兄长燕长风去试一试大楚军队的水,并且只有在燕长风在燕楚一战失败落入敌将手中之后,才会将他派出去的事情也分析了出来。
听到这里,燕离歌脸上已经满是惊艳之色了,他看着方才喃喃自语完的流苏,脸上满是赞叹之色,心中却是极为可惜的感慨道,流苏的确是有着这天下男子少敌之彩,只可惜终究是身为一个女儿身,不能入朝为官,先前流苏身为北燕女相,却遭了父皇如此厌恶的原因,不就正是出自于此么?
其实有时候燕离歌都在想,若是流苏并没有踏上那北燕女相的位置,而是安心的在他身后替他出谋划策,在他的羽翼庇佑之下安然的做一个小女子,想来北燕皇帝还不会如何将流苏是为眼中钉,甚至也不会将这寂家满门抄斩才对。
……
燕离歌一阵唏嘘之间,才发现自己又提及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情,瞬间便是两个脸色难看了一些。
尤其如今当着“流苏的面,燕离歌心中更是觉得深有几分心虚,她也是立马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微微咳嗽了两声,笑着朝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看得过去,脸上洋溢着赞许之色。
“苏苏当真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所有事情的确是与你分析的无二,燕楚两国之间的战事,的确是在几日之前就已经起了,父皇最先派出去的人,也的确是离歌的皇兄。”
燕离歌一边说着,脸上的夸赞之色也是越发浓郁:“而皇兄出战的第一战,也的确是落败的结果,现在是连自己都搭进了敌将手中,如今北燕皇室之中,也只剩下我一个成年的皇子可以派遣出去了,即便我是北燕太子,也的确应当远赴边疆之地,替北燕扳回一成才是。”
顿了顿,燕离歌又接着道“况且北燕朝廷之中,还有那位摄政王殿下在燕京坐镇,父皇对此人信任不疑,这人也的确有些本事,所以北燕皇城之中,倒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太过忧虑的地方,至于这北燕战场之地,我的确是必去无疑了。”
那你给我说的有声有色的擒拿,红衣女子朝他看了一眼过来,却是微微撇了撇唇,极为不乐意的道:“瞎说什么呢?难不成太子殿下以为能瞒得住苏苏不成?若是太子殿下当真不想去了北燕战场之地,苏苏就不信凭着太子殿下的能力,还不能让皇上打消这个法想法。说什么不得不去,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想去那地方才会同意的?”
这句话便说得有些直白了,见着那红衣女子面容之上的不屑之色,燕离歌也是心情愉悦的笑道:“当真是知我者,莫若苏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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