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脸上的笑终于脱掉了伪善的外壳,明晃晃的恶意起来,苏婵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你知道刚刚二少怎么交代我的吗?”
苏婵挥开陈悦的手,紧抿着唇倔强地瞪着她。
陈妈反复用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激怒她的时候,她就看到陈悦去打了电话。
可苏婵想不通这对母女想作什么妖,她从来都是明着坏,并不懂得背地里搞花花肠子。
“哟,还瞪我”,陈悦嗤笑了一声,“你可千万别误会,也别记恨我,不准你吃饭,让你干活抵钱,可都是二少吩咐的,我一个小女佣怎么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呢?只好照做咯。”
“恶仆!走狗!”
苏婵愤愤地叫骂,被激怒的陈悦猛地打了下她的头。
打小在田里干农活的陈悦手劲儿极大,这一巴掌掴到了耳门,苏婵脑袋一阵嗡鸣,眩晕感让她忍不住干呕。
陈悦留了锋利指甲的食指不停地戳着她的额头,耳闷伴随着听力下降,使得陈悦气急败坏的声音像隔了一层膜,她听不太真切。
饶是如此,苏婵仍不愿露出一分一毫的弱势,她恶狠狠地瞪着陈悦扭曲的脸。
苏婵有一双黑的过分纯粹的眸子,笑的时候清澈而纯真,此刻却妖异起来。
陈悦莫名心里一紧,嘴上却逞凶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苏婵捕捉到陈悦一瞬间的慌张,她闭了闭眼。
人的骨相抑制不住妖的本性,被攻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想亮出獠牙撕咬敌人的脖颈。
可她如今只是一个纤细而脆弱的人类女孩,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差极了。
永远弱小,无助。
这是弑神之罪的惩罚,是他给的。
伤痛。
也是他给的。
那个曾经许诺带她去看格桑花海的少年。
陈妈不比陈悦胆大,她见陈悦气也出了,便硬拉着她离开。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呢”,陈妈有些担心,“二少爷既然领她回来供她吃穿上学,怎么也不像是单纯的为了报复她呀,而且……”
解释了很多遍的陈悦不耐地打断她,“哎呀都说了让你放宽心了,我亲耳听到苏婵跟三小姐坦白说,她间接造成了徐薇昏迷,而且你忘了吗,苏婵刚来的时候,不就说漏嘴过二少是从警察局把她带回来的,那还能有假?”
陈妈迟疑,“那也只是间接啊……”
“你怎么还想不明白,二少一开始就让我们看住苏婵不准她跑,肯定是警局没有证据定不了苏婵的罪,但二少那么看重徐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再说了,这可是二少亲口说让我给她长长记性的,随我处置,那不摆明了就是让我好好收拾她吗?我还嫌自己手下留情了呢!”
苏婵洗过澡后,耳内的不适感更严重了,像塞了一团棉花。
她躺在床上发呆,没来由的想起了孤儿院的日子。
带着野菜叶儿的清粥盛了满满一洗澡盆,白面馒头从来不够分,水泥大通铺,棉被总晒不掉怪味儿。旧衣服倒还算多,若有合意的,几个孩子会卯足劲争抢。
直到景源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那个推到她的女人虽然刻薄,却带来了金枪鱼肉松,精致的小木床,成车的崭新衣物。
后来,她偷听到新来的管理阿姨说,景源的继父景致远被卷入慈善机构贪污善款及诈捐事件,□□铺天盖地。
那管理阿姨见解独到,一脸窥破天机的表情说,景源是被送来洗白景业集团用的苦肉计。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欺负景源来排解被他妈推倒的怒气莫名消散了。
其实她是典型的小人,故意捉弄景源只是仗着他不会真的动手打她而已。
而在她堪称恬不知耻地频频示好后,景源看她的眸光,从嫌恶,到无奈,渐变成呵宠。
命运的轨迹到底有多少曲折呢。
她大概会死在他手里,这是前世的冤孽。
不夜天城。
景源今晚有些心绪不宁,直到一只涂满丹蔻的手抚上他的衬衫领口。
女人曼妙的曲线紧贴在他身侧,红唇妖娆。景源面无表情地伸手格开了那只挑逗的手,女子一愣,随后识趣的起身离开。
“啧啧,景二少好定力!”林顾见状连连咋舌。
景源懒得搭理。
林顾是他的堂哥,这层关系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也没人点透。
“那个……徐薇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人醒了没?”
景源仰头喝了杯子里的红酒,“没醒,快了。”
林顾摸了摸鼻子,看样子情况不妙,没多问。
他只在非正式场合见过徐薇一面,原本还以为不沾荤腥的景源突然开窍,私养了一个。没想到,是来真的。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景二少年纪轻轻就栽了,据说是早年在孤儿院的时候看上一个小姑娘,可惜没能带回来,这么多年就一直惦记着。
前段时间去滨海出差,竟然真的给他找着了,结果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情路坎坷啊!
“那你就接着守身如玉了?这刚开荤,不容易啊……”林顾忍不住嘴贱。
景源脸一沉,“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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