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源反倒是气定神闲,觉得八九不离十是苏婵为了逃避考试玩的小花招。
但到底是不放心,打电话给医院,没想到苏婵确实是生病了。
慕晴晚打量了一眼来人,俨然是富家千金的模样。
“你是苏婵现在的家属吗?”
景漾略一停顿,“算是吧,怎么了?”
“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慕晴晚重新看向苏婵,“收养你的人有打你吗?你不要怕,姐姐会帮助你的。”
苏婵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景漾,迟疑地点了点头。
“什么?”景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说我哥打你?”
“他没有打我”,苏婵平静地看着她,“他让山庄里的佣人打我。”
“怎么可能?二哥那么疼你,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他无缘无故怎么会让佣人打你?”
苏婵努力回忆陈悦第一次动手的场景,“因为我打碎了一瓶红酒。”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很贵的那种。”
就因为一瓶酒?
景漾觉得荒谬至极,“这怎么可……”
她的话噎在嗓子里,慕晴晚撩开了苏婵病号服的上衣下摆。
青紫的淤痕集中在腹部周围,苏婵瘦的厉害,肋骨分明,更显得淤伤触目惊心。
“这位小姐,我相信您不难看出来,这是在暴力作用下造成的皮下出血。除此之外,还有外伤性鼓膜穿孔,从穿孔位置以及破裂边缘判断,明显是打耳光扇到了耳部,她耳朵旁边还有指甲划痕!并且因为没有注意防护,耳道里进水引起感染,严重的话可能造成失聪!”
天呐!景漾捂住嘴,怎么会这样?
慕晴晚继续道:“她突发高烧是因为体内有炎症,不止耳道内感染,脚上烫脱了皮竟然让孩子穿鞋袜去上学,这是夏天,伤口也不做基本处理,本来营养不良身体防御机制就差,怎么可能不感染?发烧也是正常现象,你们家长竟然怀疑孩子是装病!”
景漾根本没想到苏婵会遭到虐待,她低着头绞着病号服袖子,还是沉默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来那一道沁凉的眼神。
难怪了……
景漾跑出病房给景源打电话。
“二哥,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景源蹙眉,“怎么了?见到苏婵了吗,退烧了么?”
景漾心里堵得慌,“二哥,你是真的关心她吗?不要再虐待她了,徐薇的事警察都不能判定是她故意为之,你想过或许是你冤枉她了呢?她才多大,你不能这么残忍地虐打她!”
景源沉默了一会儿,“你在说什么?”
第11章
苏婵在一个淡淡烟草味的怀抱中缓缓醒来。
车厢里冷气充足,她枕着的宽厚胸膛却隔着布料渗透出微烫热意。混沌了几秒,苏婵抵着这具身体的主人坐起身来,眼底是景源阖目小憩的坚毅侧脸。
“醒了,还难不难受?”
景源被惊醒,看向苏婵的眼神透着深深地倦意。
苏婵抿着唇不说话,景源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探探温度。
“你要抓我去哪儿?”
开车的是景漾,她透过内后视镜看了一眼景源的神色,苏婵说出“抓”字的时候,他脸上一僵。
“我们回家呀”,景漾笑着缓和气氛,“新来的厨房阿姨做了客家招牌菜,超好吃哦!”
苏婵垂着头不作声。
景漾叹了口气,这姑娘可太难讨好了。
手机铃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景源看了眼屏幕,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景先生,我是慕晴晚。”
电话里的女低音不卑不亢,“打扰了,我是突然想起来刚才忘记告诉你,因为怀疑苏婵被家暴,你来之前我就已经报警了。如果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希望你能谅解。”
景源顿了顿,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慕晴晚挂断电话后,仍觉得不可思议。
她是认识景源的,虽然没有过多接触,但景源给她的第一印象极佳。
他是那种温和而强硬的男人。沉稳内敛,手腕老辣,却不是锋芒毕露的悍戾。再加上为人低调且洁身自好,景源算是整个江林在名媛圈儿里风评最好的钻石单身汉。
慕晴晚实在无法将“虐待”、“家暴”这样的字眼安在景源身上。
晚间,江泽川夺命连环call骚扰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向江泽川打听情况。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真是对全天下的男人绝望了。”慕晴晚如是说。
江泽川:“???你当老子是死的!”
半山别墅。
苏婵透过车窗打量了一下陌生的环境,第一关注点是,相较于御景山庄,这里警戒措施明显更完备。被关在这里的话要是想逃,恐怕不容易。
“过来。”景源见苏婵窝在车里一动不动,轻声唤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
苏婵仍然没有动作,漆黑的鹿眼充满了戒备,像怕人的小动物。
景源有些无奈。
他没什么哄人的经验,非要算起来的话……大概就是从前在孤儿院哄元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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