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澈来青城山第一天就抓到苏婵去别人家的地里偷玉米和毛豆,带回去教育了一番,但其实他是心疼的。
索性找了种菜的主人家,支付了足够的钱,即便将来苏婵把这一带园子里的菜都摘光,也是绰绰有余了。
绞干毛巾给苏婵简单地擦洗了下手脸,被湿热的感觉扰醒的苏婵,迷蒙的睁开眼睛,卷而密的长睫鸦羽一般,眨动间,眸子里氤氲的水汽泛着澄亮的光。
轻若羽毛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
景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小手紧紧攥住了,他深邃的眸望进那一汪湖水里。
怎么会错认呢?
明明他的宝宝那么特别。
“林北源。”苏婵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似醉似醒。
景源心中震动,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
他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人提及这个名字了,更别提谁会这样称呼他。
景源,景二少,景业集团总裁,这是他这些年里作为一个社会个体所得到的所有特定名称符号。
但没人会叫他林北源,除了牵在记忆另一端的元宝。
而今时隔多年,这个名字跨越恍然自失,跨越名利权势,他的社会身份再次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她轻声唤他,一如当初颜色鲜明。
原来,她始终没变。
那这一场漫长的走失,究竟怪谁呢。
“元宝。”他轻吻她额头,微阖的双目如虔诚的信徒。
念念不忘,有多念,就有多怨。
不过,既然你回来我身边,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
再不要去计较从前了,“元宝,我们结婚吧。”
苏婵歪头看他,似懂非懂的模样,眼神迷醉。
室内冷气充足,温度宜人,苏婵在他怀里扭了扭,惬意地沉沉睡去。
苏婵一直沉睡到晚间,丝毫没有睡醒的迹象。
景源参照电子食谱煮了醒酒汤喂她,结果只喂了两口,便喂不到肚子里去了。
他自己尝了尝味道,没什么问题啊。
“宝宝,再喝一口。”景源半抱着她,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
然而苏婵就是不张嘴,倔强地别开脑袋,紧紧蹙着眉头,一只手胡乱挥了一下,差点打翻小碗。
景源只好作罢。
老宅房间不少,但一直空置着没人打扫,根本住不了人。景源索性在景澈房间住了一晚,却整夜辗转难眠。
像情绪和情感鲜明而强烈的少年。
*
苏婵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景源已经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宝宝,公司有点急事,我要临时去法国出差,时间大概是一个星期。冰箱里有早餐,你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天气太热,你不要乱跑,乖乖等我回来。”
苏婵伸了个懒腰。
也不知道徐薇点的是个什么酒,喝的时候没多大感受,怎么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头晕晕涨涨的,不知道是宿醉的原因还是睡太久了,太难受了。
她脑袋里隐隐约约闪现昨天的画面。
景源抱着她,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完全不记得了。
苏婵挠了挠脑门儿,努力回想了半天,无果,索性作罢。
“咦,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按道理来说,景澈昨天中午就走了,现在这个时间早该回来了呀。
苏婵想了想,把餐盒洗洗干净,把饭菜加热装好,洗了水果带好,准备去给景澈送饭。
路过二毛奶奶家被叫住了。
“小婵,有个姑娘跟我打听你的住处呢,个子不算高,白白净净,长得挺清秀的,太阳穴这儿长了一颗痣。她是你什么人呐?”
苏婵怔了一下,略一思忖,这个人应该就是徐薇了。
“她是我仇人。”苏婵笑眯眯道,“你别理就是了。”
二毛奶奶习惯了苏婵说话不着调。
上次她问苏婵那个收养他的人怎么没跟他一起回来,苏婵也是笑眯眯地,说那人死啦。
结果她前脚刚走,那个“死人”就路过家门前,问苏婵去哪儿了。
这孩子太胡闹了,老是乱开玩笑。
“那我都跟人家说啦,她去找你了吗?”
苏婵摇头,“没有,没见着人。”
徐薇找她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跟景源有关了。
盛夏的日头每天都那么毒辣,苏婵拎着袋子,靠着路边一排大树下的凉荫走。
燥热的风从她背后阵阵吹来,时不时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
她嗅觉敏锐,对一个人身上气味的记忆比这个人的长相还要清晰。
徐薇在跟踪她。
苏婵假装毫无察觉,就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女人似乎已经丧失理智了,她有点儿分不清,徐薇到底是喜欢景源背后所代表的金钱权利,还是真的喜欢景源这个人。
以前,苏婵一直认为是前者。
贪图荣华富贵,冒领她的身份,即便毫无尊严,也要留在景源身边。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全是。
或许,她是真心喜欢景源也不一定。
徐薇一路紧紧地跟着苏婵,看她始终没问过路,自己一个人闷头往前走,好像漫无目的,又好像是对这一带极为熟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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