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京城不愧是北齐第一大都。”杨皆盒几名侍卫小心护送着宋清昀走在挤挤闹闹的人流中,不免生出感慨,“此情此景,便是咱们临安的朱雀街也不曾有这般热闹。”
东临虽是举国皆富,可人口一直是很大的问题,乃三国之末。
宋清昀目光四掠,一边寻找着江慕灵,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了句:“北齐一向以人口众多著称,不足为奇。”
他身姿挺拔秀颀,轻袍深衣,一张俊脸更是出落得精致昳丽,面白如玉,全然不同于北齐的黝黑粗壮,近期大京城中举办勇士大会,街头巷尾也涌现了不少异国人,是以宋清昀的格格不入,也不算引起骚动,只是往来行人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投驻他身上,眼透惊艳。
——瞧着气度,应当是东临来的人吧。
有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从前头穿行而来,冲宋清昀禀告道:“主子,江小姐就在前面了。”
宋清昀颔首,他备受瞩目惯了,自然不觉得周围越聚越多的目光有何不妥,“走吧。”
他淡声道了句,杨皆应是,和几名侍卫继续围绕在他身边,阻挡着周围人潮。
七水巷每晚都会有不同的活动举办,是以这边的人潮才会熙攘如潮,今晚恰逢月中,天上明月最是圆润莹亮,为了应景,卖灯笼的商贩们齐聚于此,万灯高挂,似如星辰,簇拥着那轮天边明月。
数不清的灯笼下面,是由低到高粗细不均的木桩,曲折蜿蜒的插成“大京七水巷”五字,越是到后头,木桩便越高,已能隐隐触碰到悬挂半空的灯笼。
数不尽又精致漂亮的宫灯正温暖的闪烁着淡淡光芒,江慕灵仰头,一双盈盈水润的杏眸之中满是惊叹。
“哇,公子,您看这些宫灯,多漂亮啊!”银锭虽然生的三五大粗,但内心无疑是细腻多情的,见到漂亮美好的事物,还是忍不住的生出欢爱。
江慕灵一身男装打扮,长发高束,腰佩玉坠流苏,再加之手上那把不停扇动着的山水折扇,还真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意味。
不过她本身面容偏秀丽白净,此刻不施粉黛,看上去年龄就更小了。
江慕灵轻轻摇着折扇,周围人一多,自然会觉得有些闷热,“虽然本公子看过的灯笼不在少数,但像是这样铺天盖地的景象,还是第一次见。”
金元跃跃欲试:“公子喜欢哪盏?小的这就给您摘下来!”
这几乎挂满半空的灯笼和木桩,正是七水巷今晚举行的活动——夺花灯。
只要交上五枚铜钱,就可上木桩挑战,能够走到最高地方的人能摘下灯笼,归几所有。
据说这里的灯笼全是在郊外黄云观中祈过福的,带回家不仅能护佑全家安康,还能当做镇宅之宝,镇住魑魅魍魉。
不得不说这大京城中的人会做生意,若是普通花灯,百姓自然兴致缺缺,可既然打上了黄云观的旗号……那玩的人可就多起来了。
“黄云观是道观吗?”玛瑙疑惑。
宋远作为宋清昀的心腹,自然是在进大京城之前就早早打探好了城中的一切,“是的,据说黄云观是这一带最灵验的道观,大京城中的百姓都很相信观里头的道士。”
灯光昏暖,映照在宋远英气勃发的面容上,竟是多出了几分温柔,玛瑙看着他,不知怎的,竟是痴了。
银锭也听到了他这解释,不由意外:“原来北齐信道教啊,跟我们东临不一样呢。”
宋远笑着点头,“也不是所有国家都信佛。”
江慕灵倒是对道观什么的没兴趣,她仰着脑袋,一指众多灯笼中最大最精致的那盏九福宫纱走马灯,掷地有声道:“本公子要将那盏灯笼拿下来!”
金元点头,作势要走:“那小的这就去取。”
江慕灵摆手,折扇一收,“不必了,本公子亲自来。”
“啊?”金元愣了下,待到反应过来,江慕灵已经朝着上木桩的地方走去,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公子,不行啊,这木桩越到后面就越高,要是掉下来,可不得了!”
银锭也劝,“是啊公子,太危险了,还是让金元去吧。”
江慕灵倒是不以为意,“怕什么,有宋侍卫在呢。”
“可是……”
“不要说可是,本公子不喜欢听可是!”江慕灵一甩手,将一众抗-议尽抛脑后,“你们有没有喜欢的灯笼?有的话就跟本公子一起上。”
宋远扶额,开始觉得头疼了。
虽然小姐您现在是男装打扮,可好歹是个女儿家,这要是真的掉下来,虽然他能接着,可男女授受不亲,这……
“慕灵又在闹什么?”
就在这时,熟悉而隐含笑意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宋远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便见宋清昀言笑晏晏,只是修眉浅蹙,深幽漆黑的眼眸望向已经爬上木桩的江慕灵,看上去竟是有些不赞同。
“主子。”
在外不便行礼,宋远轻声却恭敬的喊了声,这才解释道:“小公子想上木桩取灯笼。”
宋清昀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不过他倒是没问些为何没有阻止江慕灵的废话,这要是他在场还好,若是他不在场,那就真的只有她说了算的份儿,没人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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