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已经长大啦,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娘您看,我今天就做的很好不是?”
莫氏擦擦眼睛,笑:“是啊,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你说圣上后来答应了让芳菲苑给宫里供货?可我琢磨着,刚才三姑娘的话虽不是好心,却很有道理。如今宫里力行节约,听说这个月除了脂粉,各宫领用的布匹锦缎都少了许多。芳菲苑的东西虽好,确实卖的贵,和宫里现在的风气正是反着,”说着,看了瑜楚一眼,试探问道:“不若,把芳菲苑关张一阵子?待风头过了,再行打算。”
说完,又怕瑜楚不高兴,接了一句:“当然,娘这也只是建议,芳菲苑是你的,该怎么做由你做主。”
瑜楚见莫氏虽担心,仍旧十分尊重自己的想法,心下感动,认真解释道:“娘,你别光听他们说。今日我进宫,见了许多位娘娘。她们看起来衣饰简单,仔细看,身上穿的仍旧是华贵的蜀锦,只不过选了不那么鲜艳的颜色。衣服上的花纹是一层叠一层的暗绣,比之前常用的金绣反倒更加费工夫。”
“妆面也是,口脂、眼妆、腮红颜色淡了些而已,却一样没少。头上身上带的舍弃了掐金点翠这些显眼的首饰,换成了东珠、羊脂玉这些。依女儿看,这厉行简朴,也不过是嘴上说说。不过使了些女人的小伎俩,圣上看不出来就罢了。”
莫氏便笑:“你进一趟宫,倒看出不少门道,依你说,这趟反倒是福不是祸了?”
“那是,”瑜楚为了让莫氏放心,夸张道:“要是没有这一趟,圣上又怎么能亲口点了让芳菲苑给宫里供货呢?”
莫氏笑,又问她:“你为什么要戏弄老太太她们,不和她们说实话?”
“哼,每次都是他们欺负我们,缀锦阁的事,我跌伤的事,陷害璋哥儿的事,以往我们都是被算计,凭什么不能主动坑他们一次!”
莫氏见瑜楚说的孩子气,知道她一直心里憋着股气,也就算了,由她高兴吧。
上房里莫氏拉着瑜楚问个不停,后罩房里,田妈妈则扯着琯柚不放。
“这么说,姜世子在宫里头就给姑娘递消息了,等到了姑娘出宫的时候,又故意候在外头?”
“宫里头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只是恍惚听见姜世子说了句。宫外头么,也许是凑巧遇到了?”琯柚被田妈妈逼的没法,又不愿背着瑜楚说这些,只得说一半藏一半。
“嗨,你小姑娘家不懂得。姜世子这种在宫里当值,能是随随便便就出宫的?定是费心做了安排,就是想见姑娘一面。”
“还有姜世子带你们去的那个小院,没有其他人吗?连伺候的人也没有?”
“没有,不过挺干净的,平日应该有人打扫。”
“那就是世子的私房去处了,只怕侯府的人都不知道。世子引了姑娘过去,可见是有什么事都不愿瞒着姑娘。”田妈妈笑眯眯地捅捅琯柚:“你说是不是?”
琯柚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搪塞地点了下头,就要出去:“姑娘该找我了。”
可是才一转身就又被田妈妈扯住了:“哎别走啊,我还没问完呢。”
“妈妈还想问什么?”琯柚无奈。
“咱们姑娘,对世子态度怎么样?”
“很好啊。”
“怎么个好法?”田妈妈兴奋地又凑近了些,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就,就像对小舅爷一样。”琯柚忍住笑,说了一句。看田妈妈呆住了,赶紧甩开她的手,跑出了屋。
等回了响月斋,琯柚把田妈妈怎么问她自己怎么答一五一十地和瑜楚说了一遍,末了,惴惴不安地问:“姑娘,您不会生气吧?”
瑜楚摇头:“田妈妈不是外人,她也是关心,她问你,你照实说就是了。就是你不说,这些我也会告诉夫人。”说完了,又笑:“你捉弄田妈妈,不怕她罚你扫地?”
琯柚也笑:“她要罚我,以后再问我什么,我都不告诉她。”
主仆两个嘻嘻哈哈了一阵,琯柚服侍着瑜楚卸了簪环,洗漱一番,棠梨又铺了床,这才熄灯睡下。
忙了一天,又累又困,可真的躺到了床上,瑜楚却又睡不着了。
回想起姜衡今天的表现,在小院时并没察觉,现在想起来,却感觉到了什么。田妈妈应该也是吧,不然也不会拉着琯柚问东问西。那姜衡,真的有意吗?
从普照寺,到小岳庄,到芳菲苑,再到今天,自己一共才见过姜衡几面?可是想一想,似乎很久以前,姜衡就已经在帮自己了。
璋哥儿被瑜昭陷害那次,自己明明只请了郭源帮忙,姜衡却硬要插一脚,陪着郭源来华府还镯子。
想到这里,瑜楚猛地坐了起来,目光落在正呼呼大睡的毛毛身上。当时自己一直以为毛毛是郭源送来的,是蛋挞的谢礼,可现在一想,蛋挞明明是自己送给郭源的,用来答谢他偷出了华老太太的镯子,郭源怎么会为了一份谢礼又来答谢?太说不过去了!
如果不是郭源,那就只能是姜衡了,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意了吗?不然为什么要送只猫给自己?
瑜楚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走到毛毛身边摸了摸它。毛毛没有醒,喉咙里呼噜噜了两声,扭扭身子,继续舒服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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