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错了。”邵谦笑了笑:“本官在战场上从来是杀人不见血,区区一个丫鬟,本官有何杀不得?”
话音未落,就看景秀睁大了眸子的望向他,眸子中满是诧异与淡漠,身子向后退道:“既然如此,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他客气的福了福身子,转头时,手臂却被邵谦用力逮紧,偏要寻根问底地道:“我再问你,你是傅大人的六女儿,那晚你换了衣裳在他房里做什么?”
这样个残忍的人,景秀不愿再多跟他说话,甩过手道:“与你无关。”
她颇有些气愤,甩手的时候用力过猛,听到邵谦微弱的“嗤”了一声,松了手,捂着带血的手膀上。
有血滴在地上,景秀看他皱着眉头,脱口而出地道:“你怎么样?”
邵谦眉头略松,慑人的眼睛也柔和下去,笑道:“大惊小怪,不过一点小伤,死不了!”
“哦!”景秀轻轻浅浅的应了声,看着他的血还往下直流,落在拼接无缝的砖花板上,她眉头不由蹙了蹙,忙取下腰间的丝帕,道:“我给你包扎上吧!”
邵谦冷峻的表情和软,不咸不淡地道:“你还懂包扎?”
景秀轻轻叹口气,从他身旁走到绣墩上坐下,邵谦两大步迈过去,随着坐下来。
景秀帮他把衣袖慢慢的往上拉,看到那只健壮的胳膊上有不少浅淡的疤痕,做将军是不是都会这样,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
她喜欢听说书,萍乡唯一的王秀才就很能说,每个月都会把村子里的人聚集着听他讲书,从历史上的皇帝、妃子或是当今的名人将军,秀才说的滔滔不绝,特别是讲到那些抗敌的大将军,为百姓为国家征战沙场,她都好生佩服,对将军自小就敬仰。
迄今为止,她就遇到了两个将军,一个是邵谦,冷血无情,一个是傅四爷,神秘莫测。
见过这两位之后,她再也不相信说书了。
“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她的走神,让邵谦没了耐性的喝道:“每次都这样,跟你说话就魂不守舍。”
“啊?嗯。”景秀茫然的点头。
“你嗯嗯啊啊的到底是听清了没?”邵谦一脸冷峻。
景秀抬起眼看着他,见他虽说语气冷淡,眼里盛满了笑意,她不由奇怪刚才他都说了什么。但旋即埋下脸,触目所见那处还在滴血的伤口有些深,像是用刀划开的口子,她有些不忍多看,咬了咬牙道:“你身上还有上回那个药呢?”
“不是都给你用了。”邵谦一幅无可奈何地表情道。
景秀无言,看血还在往下落,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染红了地板,想着她待会还得清理,就有些着急地道:“这个……那怎么弄?”
邵谦沉默良久不做声,没有听到回应,景秀又看着他道:“我以为抹点药就好了……你教我。”
“我不会。”邵谦正色道:“以前都是随行的军医治疗,没有军医我也是洒点药简单包扎。你就随便包扎吧,止血就成,省的你待会还要费时间清理血渍。”
景秀听得这句,脸颊一热,脑中发嗡。
认真埋着头用丝帕给他轻轻系上。
邵谦沉着声道:“系紧点,不然怎么止血。”
景秀就微微用力系好,看着那很深的血口,她咬紧下唇,小心瞥了眼他,见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她才又用了力气,邵谦眉峰微不可及的蹙了蹙,喃喃般地道:“以前你说你是丫鬟,我怎么就信了呢?”
景秀瞪大眼望向他。
他也瞪着眼道:“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蠢笨的小丫鬟,连个伤口都不会包扎!”
正文 第七十一回 夜不平静 灯下旖旎
景秀闻言,就故意把手帕用力系紧,疼得邵谦按住那只受伤的臂膀,脸色一肃,眉心大拧道:“你不会温柔点?”
景秀撇了撇嘴,但手中的动作变得轻柔,一边给他擦去残留的血渍,口中一边说道:“那晚撞到你在西厢院,只当你是酒醉误闯。后又听守夜的婆妇说,近来总看到人影乱窜,想必就是邵大人了。今晚一身黑衣还受了伤,依邵大人武功,我竟不知府里的哪个人能伤得了您?”
邵谦低头望着自己手臂上那双如春笋般的手指,十指纤瘦但骨节分明,又想起她手上的厚茧,看来这位小姐过得还不如丫鬟!他明亮的目光在摇曳的烛火下变得飘忽,有清雅的花香淡淡地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面色起了氲氤之意。
“你是六小姐傅景秀?”他顾左右而言他。
景秀收回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适才点点头。
邵谦慢慢转动手腕子,见血已止住,才卷下黑衣箭袖,端正了神色问:“傅太太只有两个嫡出的女儿,你是个庶出小姐?”
景秀听他问得稀奇,讷讷回道:“是,我是庶出。”
邵谦就以审视的目光望着景秀,肤白唇红,秀眉明眼,姿色却有几分动人之处。
他嘲讽地笑了起来:“庶出的小姐也想进宫?真是不知所谓。”
景秀一听,反笑道:“我这粗俗鄙夷的庶出是难登大雅,难怪我自称丫鬟还瞒得过大人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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