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看着有些傻眼,她进来之前就打算不管何情况,自己只要哭诉一番,父亲就会心软些。她很早就知道父亲虽严明,但对女儿家管教较松,景汐每每犯错脱罪,就是会哭,哭的又伤心欲绝。却没想到这个多说几句话都喘的不行的人,哭起来真是毫不示弱,大有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边上那两个丫鬟都在自顾抹眼泪。
傅正礼看着脚下的景秀哭的要断气似得,再听那番说辞,心肠更加刚硬,边扶起景秀,边指着脚下的景月,疾言厉色的骂道:“你这孽障!我平日里何等怜你疼你,你竟如此下作!你妹妹为着全家脸面劝阻了你,你便嫉恨在心,伺机报复,推她入水,事后还冤枉到景蝶头上,小小年纪,待自家姊妹也这般心肠歹毒,我留你何用!来人呀,把她送到宗祠去,关起来!”
景月脑中听到送宗祠,吓的整个人一歪,结实倒在了地上。
傅正礼也不看一眼,直命两个丫鬟扶着她出去。
这时,二太太早闻音赶了过来,没有通传直接走进来,就看到景月晕厥的倒在那里,她三步并两步走急急上前,眼中含泪道:“大哥,你这是要了我们娘俩儿的命啊!”
正文 第九十回 以退为进 恍然大悟
二太太拦下那两个扶着景月的丫鬟,急切对傅正礼道:“大哥,景月可是我亲生骨肉,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饶她一次,要是罚到宗祠里,教族亲们都晓得,她将来还怎么许亲啊!”
傅正礼看二太太进屋,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知道这定是霍氏通传,沉着声道:“景月犯下的错,把家族的脸面丢尽,无辜牵连到两个女儿,二弟妹你要我怎么替她掖着瞒着?那么多位外姓小姐在场,景蝶、景秀的闺誉受损,难不成就让这两个女儿白白受委屈,顶她犯下的过错。”
二太太目光焦急的看向景秀,过去扶着她身子道:“好孩子,我知道都是你四姐姐犯糊涂,这孩子是心思重下手狠,都是我的不好,我们长辈的往事牵连到她,让她这些年也不好过。你当是可怜可怜我这做母亲的心,原谅她一次,将来我定要她好好改过补偿你,你就原谅她吧……”
二太太手紧紧抓着景秀的臂膀,眼圈通红,语悲含求。
看的出来,二太太是真疼爱景月,不管景月犯下什么过错,都一力维护,这样对景月来说更是惯纵。
只是长辈苦苦哀求着晚辈,景秀不免苦涩戚楚,垂着脸不知该怎么做?
二太太看景秀不为所动,忙敛了衣裙要拜倒在景秀跟前,景秀吓了一大跳,委身搀扶起她,凄苦地道:“二婶不可,不可。”
二太太的丫鬟金缕也扶稳了二太太,急着喊道:“二太太,当心身子。”
“秀儿,要是景月被罚去宗祠,她将来许亲可就难了啊!好歹她是我怀胎十月的女儿,她长了十五,我都没能好好照顾教导她。这都是我的错,你看在二婶的面上,饶过她一次好不好?二婶求求你了……”二太太枯瘦的脸颊布满了泪水,语罢,又要跪下去。
景秀脸色惶恐,心中难受,瞥了眼傅正礼,见他正望着自己并不多说话,她心思一动,扶着二太太道:“二婶,您要在父亲面前跪下了,不是让我难堪折寿吗?”
二太太听她意动,连连点头道:“秀儿,是二婶的不是,只要你肯原谅景月,二婶做什么都愿意。”
景秀听了悲凉,景月口口声声唤着在这个家如何艰难,可她自己却不知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个。有生父母养父母这般怜惜呵护,她却终是不知足,整日想着算计。
想此,她苦涩的摆头道:“我不再追究,只是五姐姐却也受了委屈,只要四姐姐当面对五姐姐道歉,五姐姐肯原谅她,我没什么话再说。”
二太太听了喜极:“等她醒来,我和她一块去向景蝶道歉。”
景秀茫然,走到傅正礼跟前,垂着脸感触良多的道:“今日的事,纵然四姐姐不对,却也有我的不是,为什么四姐姐单要推我下水,此番我才明了,因着我的回府打乱了她们原有的生活,没能融入她们,才使得四姐姐会有诸多想法。此事关乎家族声誉,我初初只是巴望父亲能为我和五姐姐讨个公道,这样的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我们傅家的女儿,也不情愿看到四姐姐受罚,闹的人尽皆知,这样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只会令外人看了笑话,亲者痛仇者快。还请父亲对四姐姐从轻处罚。”
傅正礼听她语气和缓,言语真诚,一时大为感慨,眼中颇有赞赏之色,扶着景秀的肩膀,感怜道:“难为你这么懂事识大体,秀儿,为父对你实在亏欠太多,将来再不让你受一丝委屈。”
景秀只是无声地笑。
傅正礼看这笑容,心里却也痛心,想起景月所作所为,再对比景秀懂礼知进退,心中恼火,只碍着二太太脸面,不好发作,沉着声道:“二弟妹,景秀肯不再追究,但不让景月长点记性,她将来还会再犯。从今日起,将她关在闺阁内,一个月不许踏出闺阁半步。”
二太太听到这样的惩罚,忙不迭道:“是是,我会好好看着她,绝不让她再乱来。”
二太太擦去眼泪,又对景秀道了几声谢。
景秀抿唇扯了扯笑,并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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