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并不作声,她以前曾无数次的幻想有朝一日查出真相的话,她决计不会让那人好过。可今时今日,当她得知真相后,却迷惘了,她竟不知该如何去报复老夫人?
特别是那个人已经痴傻疯癫了,又被关在玲珑十二馆,她要怎么报复才能让自己觉得痛快!
景璃看出她神色的挣扎,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就算口口声声的说着报仇,却还是会迟疑会迷茫。
她低声劝道:“六姐姐,我现在心绪不宁,不知该如何劝你,我知道你的痛苦,也明白你的感受。可现在实在不能冲动,你先想清楚,或者我们去找五姐姐,她一向聪明,说不定能想出个法子?”
景秀强自定下心神:“与他人无关,先别告诉任何人,我知道怎么做,你还是先回去照顾安姨娘!”
景璃看着她面上悲愤褪去,拍着她的手背道:“那你记着你说的,先考虑清楚再做打算,千万不要莽撞而害了自己。有什么事,我虽人微言轻帮不上忙,但也尽可找我诉说。”
景秀点点头:“去吧。”
看着景璃满含担忧的目光远去,景秀慢慢走出了东偏院。
傅老夫人住在玲珑十二馆,想让她受到应有的报应,又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当真是困难。
因一路上想着心思,不知不觉走到远香堂也浑然不知。
良久才缓过神来,她强颜欢笑的走进内室,看白蜜正独自伺候在霍氏身边,她轻声地问道:“有没有人过来?”
白蜜道:“有几个亲戚要过来瞧太太,奴婢说太太要擦身子,不好会客,她们没等多久只说下次再来探望。”
景秀“嗯”了一声,看了眼安详躺在床上的霍氏,气色依旧不见好转。但见雕彩漆的八步床床幔换成绣着九九如意花纹的透气纱幔,床头还摆着两盆竹叶青,眼瞧着倒是个好兆头,偏偏躺在床上的人了无生气的安睡着。
知道这是大哥吩咐的,她素手摘下两片叶子,如果让大哥也知道害死娘的是老夫人,大哥会怎么做?要不要将整件事告诉大哥?
景秀坐在床边,沉默好一会儿,突然问白蜜:“白芷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大夫瞧瞧?”
白蜜回道:“奴婢也请廖大夫去瞧过,廖大夫开了些宁神的药方服用,不过她还是老样子,成日疯疯癫癫的,嘴里也是神神叨叨,毫不见效益。廖大夫说她这是心魔作祟,怕是不易好,得让她自己开窍慢慢恢复才行。”
景秀微微点了点头,白芷突然疯癫是看到贺琦君的死,心里有鬼怕成这样?那老夫人疯癫是不是黑心事做的太多,才有此下场?
当真是一报还一报,佛无妄言!
白蜜看景秀自顾出神,不由问道:“六小姐怎么突然问起白芷了?”
景秀勉强一笑,恍惚地道:“好好照顾她,她还年轻就疯魔了岂不可惜吗?”
白蜜听了微笑道:“奴婢省的。”
到了晚间,景秀喂过霍氏服药后,回到清风阁。
径自去了内室,她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空中找到了落脚地,腿下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床上。
巧娘看她一声不吭脸色又差的回来,担心她又出了事,后脚跟着进了内室,见她倒头就睡,嗔怨地道:“晓得你也累了,听春、解秋放好了热水,先起来泡个澡再睡吧……”
说了半天,景秀还不回应,巧娘以为她实在太累睡着了,正待走出门,却听到细微呜咽的声音,她神色一慌,急忙走过去道:“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床上铺着的弹墨绸缎上染了一片湿润,忙把她的脸侧过来,只见那双眼里满满都是眼泪,瞧着不忍,巧娘也落下泪道:“秀儿,你到底是又怎么了?”
正文 第一二四回 因果循环 仇恨蒙蔽
景秀任由眼泪肆意而落,滴落在床上,浸染成大朵大朵的花瓣,泪眼迷离中但看清巧娘眼里的泪后,她哽咽几声,帮着巧娘揩去泪水道:“没,没事了,我就是心里不舒坦,您别跟着难过……”
她说的嘴唇发颤,巧娘见了更是难受,“秀儿,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巧娘我说的?非要一个人承受着!”
景秀从床上坐起来,随意抹去泪,怔怔地道:“我知道是谁害娘了……”
巧娘听了大惊,“是谁?”
“傅老太太!”景秀咬着牙关,嘴里生生含恨的蹦出这几个字。
“什么?”巧娘简直不可置信。
景秀已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穿好鞋后就从圆角衣柜里翻出件红色的绣布,紧攥着手心,看了眼巧娘道:“我要去玲珑十二馆,回来再跟您详说。”落下话,便绕过屏风急着朝门外头走。
景秀没有料到将红色绣布系在阁楼顶上,过了会去玲珑十二馆门口等候片许,大门就见打开,她稍有吃惊。
开门的是曾书生,看到景秀,他斜着眼看了眼,淡淡地道:“这回又要带什么人进来?”
景秀被他讥讽的无力回话,知道上回和邵谦进来,把这曾书生得罪的透彻,见到她自然好甚好语气。但有求于人,她不得不低声陪笑道:“我来拜访老夫人。”
曾书生认真起的看着景秀,惑道:“你来见老夫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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