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盯着镜中的自己,又在镜中把所有姊妹一一看过,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见她们的面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己在深宫,再也不会有这么多姊妹围在一起,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不由想起了儿时,她们都年幼,大姐姐带着她们放风筝、翻绳索、做女工、涂蔻丹,那时的她们相亲相爱,没有攀比,没有斗争……
回忆起那段时日,景月眼底的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景蝶瞧见,手停了停,安慰道:“四姐姐还记得吗?小的时候,我们姊妹们说到将来及笄后,哪个姊妹出嫁,我们要一起帮她化新娘妆,送她出门,被新郎官抬上花轿,看着她带着我们所有姊妹的祝福永远幸福。可是二姐姐和三姐姐都已出嫁,却只有四姐姐是让我们这么多人给你梳妆,所以,四姐姐只要记得,你有我们姊妹们最好的祝福,无论在哪都不孤单……”
这番话,说的所有小姐潸然泪下。
景月眼底的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落,紧紧握着景蝶的双手:“五妹妹……”又转眼看着景颜,唤道:“二姐姐……六妹妹、七妹妹、八妹妹……”她一一握着所有人的手,唤着所有姊妹。
景秀看着这幕,有满心满腹的感动,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姊妹?是她近十五年来都未能感受到的情感……
在众人安慰下,景月止了泪,又化好了妆,被大家簇拥着往远香堂去。
傅正礼见到她们一个个红着眼眶的,没多说什么,只交代了景月几句。二太太拉着景月哭诉良久,诸多不舍,连二老爷眼中也泛着泪光。
吉时已到,她们姊妹们一齐把景月相送出傅府,看着景月坐上那辆翠盖珠缨八宝车,大家又都红了眼眶。
二太太一看景月坐上车,整个人一厥,晕颤颤的,景秀看到,忙上前几步扶着二太太:“二婶当心!”
二太太靠在景秀身上,止不住的掉眼泪:“日后就真是再也看不到了……”
母女冰释前嫌,重逢不过半月,就又要分离,二太太心如刀绞。
林泰对着邓睿、季闵、魏明等人拱手道:“我和景颜也要顺道回京,日后咱们几个连襟兄弟再有时间就约着一块喝酒,我请客!”
说的邓睿心中羞愧,他和他们哪算是连襟兄弟?
林泰拍了拍邓睿的肩膀,笑道:“睿兄弟好好考虑我说得话。”然后走到景颜身边道:“我让下人把行礼放在了马车上,你和众位妹妹们话都说完了吧!”
景颜揩了揩眼角,颔首道:“我们走吧!”转身握了握景蝶的手道:“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景蝶很不舍道:“二姐姐,保重。”又望着林泰道:“二姐夫路上要好好照顾二姐姐,她有些晕车。”
林泰应声:“我知道。”就让丫鬟们扶景颜上马车。
待他们上车后,穆宝仪领着两个丫鬟出来,也是要跟着一同回京,只不过那两个丫鬟手上还抱着她们绣的屏风绣面。
穆宝仪看着她们姊妹道:“这七仙女祝寿王母的绣屏,原是你们母亲打算让四小姐带去京送给太后寿诞的,太后她老人家喜欢刺绣,这画又是国画圣手梅先生之作,四小姐带进宫,能得太后老人家青眼。”
众人震惊不已,这样说来,挑个女儿进宫选秀早是母亲盘算之内的事……
“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诸位姐儿们要照顾好你们母亲。”
“先生一路保重。”所有小姐恭敬的屈膝行礼,目送穆宝仪。
待那几辆马车遥遥远去,众人皆从悲伤中缓过神来。
傅正礼让下人招待族亲中人去退思堂用膳。
景秀扶着二太太道:“二婶,我扶您去用膳吧!”
二太太拍了拍景秀的手道:“好孩子,我就不去了。”
魏明看二太太神色疲惫,忙不迭道:“母亲,景薇在家里害喜的厉害,我正要去看她,不如我扶您回去吧!”
二太太点了点头,魏明就笑着对她们姊妹道:“我和母亲先回了。”
“二婶、三姐夫慢走!”
眼看着大伙都散了,景秀要和景蝶一同回去,身后邓睿急道:“六表妹……”
景秀回过头道:“我有些累了,睿表哥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她揉了揉额头,径自往里头走。
景蝶看这状况,瞥了眼邓睿,又看了眼他身边的季闵,笑了笑道:“你们还是赶紧去退思堂吧,免得待会父亲着人来催。”
季闵对邓睿道:“走吧。”
邓睿看着景秀的身影渐渐不见,只好与季闵一同去退思堂。
景蝶追上景秀的步伐,“你和睿表哥闹别扭了?”
“哪有心情闹那些。”景秀着实有些头疼:“在梨香阁听了那么多,得知大姐姐的手段,现在四姐姐进宫,那么她的病很快也就好了,只怕就该着手对付我了。”
景蝶闻言,不假思索道:“听七妹妹说,你去看了安姨娘,又把安姨娘从东偏院请出来。”
景秀点点头。
“这几日,我忙着去查当年二姐姐那事,又想方设法告诉四姐姐,倒是忽略了你的事。七妹妹说,当年害你娘和安姨娘的是祖母?你有去玲珑十二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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