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笑道:“虽才出去几日,但在外头十分惦记着六小姐和妈妈您。”
“可不是,你这一出府,没少让我受罪。”
景秀笑道:“那要是等白苏嫁出去,巧娘您岂不是在这一日也呆不下去。”
听到景秀打趣,巧娘顿时觉悟过来,“这么说,那事儿可成了!”
白苏含羞笑道:“几日不在,妈妈和六小姐都会排喧人了。”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白苏在外头买了些礼,让听春、解秋拿去,分给丫鬟们,人手一个,丫鬟们纷纷都很想念白苏。
看着眼前温情的一幕,景秀心下恻然,若是白苏和陈胜的婚事取消,那再过几个月白苏满十八岁也就该放出去,她颇有不舍。满府里除了巧娘,她最信赖的便是白苏,若她离开自己……可转念又一想,只要她能过的幸福就一切安好。
总算等丫鬟们退下,景秀才好和白苏说会子话,到内室里,关好房门,她就急忙询问整件事。
说来这事的起因也是从陈胜这病下手,看巧娘请假出府时日已久,暗恐陈胜病的不轻,重病需得去庙里祈福问因,假若这因全在白苏身上,说白苏有煞夫之命,正好克着陈胜,两人命中不合,才使得白苏未过门就让陈胜招来横祸。这亲事不就结不成。
她当时能想到这个法子,也是那日看到贺琦君死后,听到些女眷在旁小声议论,暗指大哥命中带煞,毕竟大哥病了许久,这才刚好,欲要与贺琦君结亲,结果她就平白没了,妇人们都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往大哥身上牵扯。
她才会往这法子上想。
陈胜是陈家独苗,两口子的心头肉,见陈胜一直不好,对这等邪乎的东西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慌乱时自会疾病乱投医。
加上霍氏这一病,没她阻力,陈丰家的为自己儿子的病尽快好,只得很快答应退了这门亲事。
她有这个考量,但毕竟她是内宅小姐不方便行动,只得靠白苏出府。
白苏把整件事娓娓道来:“说来,这事得亏了睿表少爷从中帮解,才能如此顺利。”
邓睿?景秀有些惊讶,记得他一直想帮她解决白苏这婚事,明知她当初有意利用他,也还义无反顾。想到他这般,心中满是忧郁,却不知到底该如何对他?
白苏见她突然伤神,缓缓地道:“睿表少爷总想为六小姐分担些事,他知道六小姐你心里担子重,很想尽自己之力为你排忧解难,只是许多事不便,就一心念着为我的事帮到底。”
景秀眉心微微一跳,心也沉了几分,半晌不知说些什么。
白苏看着景秀脸色,犹豫了会,适才道:“陈胜在乡下被睿表少爷那样蛊害,本来就吓的不轻,一回滁州,怕被人笑话,连门都不敢出,也不肯给大夫瞧,所以那病一拖再拖,陈丰家的才在外头待了这么长时日。我去的时候,陈胜听我来了,更是用被子捂着脸,谁都不肯见,尤其对我还有些抵触,唉……”说到这里,白苏心下多少有些愧疚。
看她神色,景秀给白苏到了杯茶,“喝口茶吧,别想太多。”
白苏喝完一杯,接着道:“我在他们家待了好些天,陈胜才肯见我,我就劝他看看大夫,他很是抵触,觉得那事太耻辱,不肯轻易和别人说话。后来,好不容易肯见大夫,却不想那大夫是睿表少爷请来的,还在陈胜药里添了点迷药散之类的药,陈胜每日精神越发恍惚。”
景秀听闻眉头紧紧锁起,嘴里颤着音道:“他这么做,那不是想害死陈胜吗?”
白苏深深自责,她也是这样想的,长此以往,陈胜精神崩溃,自然再无好转,若陈胜真的死了,那睿表少爷不是生生害了一条性命,这……万一被查出来,她不敢多想下去。
景秀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白苏看出景秀心急,忙道:“六小姐别紧张,好在他见我在陈胜家里,与我会面后,就知道六小姐的法子,帮我出力出人。我和陈丰家的在药王庙祈福,还是睿表少爷帮忙找了个江湖术士,那道士就说我命犯煞星,克夫之命。陈丰家的一门心思担心陈胜的病,轻言相信,再拿我和陈胜的八字一合,确确相冲,立马就有了退亲的想法。”
听完这些,景秀忐忑不安的心终于结实落下来。
“这几日,那药里没再放迷药散,陈胜的精神也稍微好些了,陈妈妈担心太太,放下陈胜的病,急着赶回府,我也就跟着一块回来。”
景秀跟着捂着心口,长长的舒出口气。
白苏这件心头病总算是了结了……
正文 第一三二回 无妄之灾 好事多磨
在听完白苏这些话后,景秀连日来的紧张终能透口气,两人又聊许久,知道白苏见过她心上冯书生,确认冯书生在乡下县试中博得前二的名次,更为她欢喜。
如今白苏与陈胜的事算是有雨过天晴的迹象,却又想起胡婆子与松音的关系还未探查出结果,倘或再查不出个究竟,景秀就打算明早直接过问大哥。
直到晚间,巧娘打探了一日的消息,回来禀道:“……跑了厨房、浣洗房,凡事跟胡婆子相熟的下人都打听过,胡婆子从她老伴去后一直住在那屋子里,因人啰嗦,怪脾气,年纪大了又古怪,有人说常听到她半夜在屋子里头对着灵牌说话,前几次没个把人活吓死,后来大家见怪不怪,尽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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