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笔尖一颤,收笔就有些偏了,她想了想:“是巧娘。”
景蝶却挑了挑眉,她从六岁开始练字,楷体、草体、隶书每种都练过,平时也喜欢琢磨这些字体,她看了眼景秀的提笔和描字,就知道是位男子所教!
她却也不道破:“这本描红册子是描的簪花小楷,把这个描好了,也可以学描其他的。你拿回去好好描红!”
景秀含笑着接了,见景蝶吩咐小丫鬟来收拾,不再教练字,她轻轻地呼了口气,心里总觉得这位五姐姐非同一般。
丫鬟来收拾笔具砚台的时候,门外有人传话,萧姨娘来了。
景秀知道是景蝶的生母,帘子一撩开,她忙站起来,行了家礼:“萧姨娘。”
萧姨娘急急走进来,本是一脸喜色,在看到景秀的时候,笑容却敛起来了,又很快露出柔和的微笑,十分亲切道:“是景秀啊,快起来。”目光看向景蝶。
景蝶解释道:“六妹妹是来向我讨教书法的。”
萧姨娘含笑着点点头:“练字好,练字静心,你五姐姐就热衷这个。”
景秀捧起桌上的书和描红册,笑道:“多谢五姐姐的教导,这些书我会尽快看完。”对萧姨娘又福了福身子:“出来也久了,该回去了。”
萧姨娘也只是勉强颔首:“以后多过来坐坐。”
景蝶也不多留,就叫人送景秀出去。
小丫鬟打了帘子,景秀和白苏走出去,微微听到里面萧姨娘欣喜的声音:“……昨晚在老爷那里听来一桩大事……”
她走远了,后面的话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正文 第二十回 冤家横生事 表少诚求娶
景秀绕出蝶心阁,闻到梅花扑鼻的清香,她抬起头看了眼,远远地,却看到一抹淡紫的身影,手中还握着几支鲜艳红梅。
白苏辨出是景璃,在景秀耳旁道:“是七小姐。”
对面的人埋着头走路,经身边的丫鬟点醒,倏然抬起头。
景秀看到那飞逝的一抹狠戾,她的身子微微一晃,再看时,却看景璃被刘海遮挡下的眼睛垂了下去。
听巧娘说,她娘和安姨娘曾经认了姊妹,娘进门时,几乎没人正眼瞧她,只有安姨娘偶尔看看她。可是安姨娘两岁的儿子康哥儿被掐死,而当时只有娘去过。正因如此,安姨娘才会指罪娘。
若想调查当年的事,她还得去见见安姨娘,了解情况才是。
可照景璃方才的那抹目光,怕是很难见到安姨娘。不过,她和景璃都是因长辈的恩怨牵扯,本身该是没什么敌意的。
这样想着,两人已经在一条道上相遇,景璃梳着齐刘海,尖尖的瓜子脸,一双杏眼,眉弯嘴小,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目不斜视地从景秀身旁走过。
这条被扫过雪的开径,不是太宽,两人走有余,但是景璃和她身后丫鬟并排走过景秀,三人就显得有些窄了。
景秀不好避过,侧身时被景璃手肘碰撞,险些歪倒在一旁雪地上,幸而是身后的白苏扶着。
白苏刚想张口,被景秀拦住,摇了摇头。
景璃笔直就往前走,头也未回。
白苏扶紧了景秀,突然看到景秀头上的那支步摇不翼而飞,讶道:“那支碧玉步摇不见了!”
未走开的景璃听到这句,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而这时,刚请完安的其他小姐也正往西厢院的路上走着。
景汐自打昨日罚跪后,规矩了许多,话也少了许多,一路上都是景月在笑语,她闷闷不乐地兀自赌气。
几人正走着,却看梅林那头挤了不少丫鬟妇人,似乎在寻找什么?
景月眼尖,在人群中看到两抹身影,指着道:“那不是六妹妹和七妹妹吗?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好像又记起什么事来,“昨日我屋里有丫鬟看到,五妹妹的大丫鬟朱砂去了六妹妹的屋子,手上还拿着两本书呢?”
景月这样一说,几个小姐都带着点诧异。
父亲喜欢会念书的女儿,就在景蝶的阁楼里修葺了座书房,还带她去玲珑十二馆挑书,府里的小姐只有她有那样大的书房,她们姊妹去家学念书,有时会找景蝶借书来看,可景蝶总是委婉地推脱了。
这次竟主动把她珍藏的书拿去给景秀看?
景月看着那边的一绿一紫身影,就笑了起来:“五妹妹和七妹妹这些日子走得近,来了个六妹妹,正好中间不缺数了,五六七,多好。”
景沫听言,望过去,看周遭的丫鬟都在雪地里翻找,她抱紧了手炉,迈步走过去。
景汐把景月的话听进,捏了捏小拳头,三个讨厌鬼走到一块了!她赶紧跟了上去。
景月看她们都走过去,挽着景兰手道:“八妹妹,我们也过去看看。”
白苏叫了西厢院的些丫鬟妇人寻步摇,一时众多人围着梅林在雪地里翻找。
景沫走上前,问白苏:“怎么了?是什么不见了?”
白苏边在雪地里找,边急着道:“是睿表少爷送的支碧玉步摇,通身透绿,价值不菲,还是奴婢早上给六小姐插的,这会就不见了踪影。”
景沫微微颌,目光转向景秀,看她通红的脸上布满焦急,认真在雪地里翻找,再看景璃也在和丫鬟弯腰寻找。她忙转身吩咐道:“六妹妹的碧玉步摇不见了,大家快帮忙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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