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母亲不是要把景秀说给邓睿吗?
她好不容易帮母亲试探那些姊妹,让母亲信任,给她说了这门好亲事,怎么也不能让景秀得了便宜!
景月心急如焚,短短时间脸上阴晴不定,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母亲心思难猜,她根本拿不准她的真实想法,当大家都以为母亲试探她们,是为了大姐姐的婚事着想,可转过头,她却只让她单独见邵大人,那么这回,为了攀上左都督这门婚事,让景秀也试试就大有可能。
景秀在旁看景月脸上千变万化,再联想前几日景兰来告诉她的事,还有景月曾有意试探过自己,心里多少对这四姐姐生了些嫌隙,便澹然道:“四姐姐快去梳头吧,这样披着头发,失了仪态,平白让丫鬟看了笑话。”
落下话,与白苏往那边厢房去。
刚走一步,手腕就被景月抓住:“你先等等。”
正好是景秀被割伤的左腕,她吃痛一声,白苏忙扯下景月的手,“四小姐有话好好说。”
景月松了手,看到白苏手上拿着的礼盒,质问道:“怎么庄上刚送来的鹿茸,母亲也全送给六妹妹?”
景秀听这话刺耳,拢好袖口上的伤:“四姐姐爱吃鹿茸,我让白苏分些姐姐。”
“不用。”景月冷冷道,想母亲待景秀这般好,改了主意,不把景秀配给邓睿也是有的。
那她该怎么办?要是真让景秀被邵大人看上,她还去哪找更好的婚事,更何况,那日窗后远远看过邵大人一眼,勃勃英姿,俊朗非凡,哪个女子不会倾心?
景秀看景月实在不对劲,而她也没劲去追究内里,挽着白苏就往前走。
景月咬牙切齿地看着景秀的背影,暗暗着急。
“四小姐,邵大人马上就要从外院来远香堂了,还是快去把头梳好吧!”落葵急着道。
景月眉心一凝,赶忙往屋子去。
刚梳好了头,陈丰家的就来传话道:“四小姐可要快些准备好,邵大人快来内院了。”
“妈妈放心,就快好了。”景月面带微笑。
陈丰家的看景月打扮得很是明艳,没有疏漏,略微点点头,就离去了。
景月脸上的笑容垮下来,对镜看了眼,吩咐落葵:“你去隔壁偏房把六妹妹请来,说我有事请她帮忙。”
片刻,景秀被请进屋,还未开口,景月一脸明媚笑意地热络道:“六妹妹快帮我看看,我这身打扮该戴什么珠钗?”
妆奁里落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珠钗步摇。
景秀看她着实古怪,敛下深思,随意在妆奁里挑选:“四姐姐今日盛装,是要见客吗?”
“你难道不知?”景月阴阳怪气地上扬语调。
“我怎么会知道呢?”景秀从容一笑,看到一支鎏金嵌宝石莲花纹银簪,“这支簪子倒是很精致,和四姐姐衣袖上的荷叶边很搭称。”
景月接过手里细看,起身将银簪插在景秀发髻上:“妹妹喜欢,姐姐便送给妹妹了。”
景秀一时讷讷,抬手抚着后脑上的发髻,笑了笑:“多谢四姐姐。”
“六妹妹这妆太过素淡了,来,坐下,让落葵给你重新化个妆。”景月按着景秀的肩膀坐在锦杌上。
“不用麻烦,我脸上的烫伤还未痊愈,不可涂脂粉。”景秀直言拒绝。
景月却是不松手,按着景秀的肩膀,示意落葵给景秀上妆。
“四姐姐……”景秀抬手阻挡。
还未碰到落葵,哪知落葵手一松,她手上一整盒胭脂全散落在景秀身上。
“啊,六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落葵惊呼一声,跪在地上。
白苏一进屋,就看到这幕,不由得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赶紧拍去景秀衣裳的胭脂粉,哪想这胭脂却是沾了水的,越拍反而渲染得更多,染红了整个上身衣襟。
景秀看着白苏手上黏糊的胭脂,起身质问道:“四姐姐这番是何故?”
“丫鬟不当心,失了手,过会我好好教训,你看你这身上沾的都是胭脂,一股味儿,还是先去泡个澡,我让落葵去找件干净的衣裳给你换上,你快去我屋里头洗洗……”
景秀不容她含糊,拿起白苏的手,反问道:“丫鬟不当心也就罢了,可在胭脂里掺水又是何意,便是有意让妹妹弄得这身难堪?四姐姐若不给个明理,我这就去母亲跟前讨理去。”
说完,拉着白苏的手就往门外去。
景月脸色骤变,赶紧拦住道:“六妹妹勿跟姐姐置气,都是这丫鬟笨手笨脚,打湿了胭脂盒……”
“姐姐还是到母亲跟前解释这些吧!”景秀执意往外去。
景月看这个节骨眼,真闹到母亲跟前,讨不到半点好,便委了身子急急道:“好了好了,你别去闹,跟你实话实说便是!”看景秀停下步子,她咬着唇吞吐道,“邵大人进了府,母亲让我去接见……这意思明显不过,就是要给我许亲邵大人了……可这个时候却让你也来这……那我算什么……不想让你见邵大人,我才如此……”
景秀断断续续听明白了意思,脑中却是乱哄哄的一团,怎么不是景沫,而是景月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信步闲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