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烟吓得尖叫着转身就跑。
青莲回过神来,向赵寒烟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如同一张网似的将赵寒烟死死罩着,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逃不掉。
青莲的双眸变得赤红,慢慢走到她的跟前,十分认真地道:“我不是妖,我是神。”
赵寒烟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哭着哀求她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爱上沈君彦,我不该用卑鄙的手段和你抢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青莲冷漠地看着她,一双眼直盯着她的发丝,喃喃自语:“成过亲的才是结发夫妻么?”
赵寒烟连连摇了摇头,惊恐地道:“不是的,不是的。”
可是青莲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冰冷的手伸向赵寒烟的头发,只是眨眼的瞬间便听到赵寒烟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赵寒烟的满头青丝连着她的头皮一同被从头骨的肉上剥离开来,血肉模糊。她举着双手痛不欲生,鲜血流满了脸,不停地惨叫声:“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青莲手握着那一团血淋淋的长发,喃喃自语:“结发夫妻,没了头发,便什么也不是了……”
掌心之中倏然升起了一团妖冶的火,很快
便将那团头发燃烧殆尽。
赵寒烟忍受不了非人的疼痛,捡起地上的刀,直抹向自己的脖子。
天空传来滚滚雷鸣的声音。
青莲抬眸看向夜空,厚厚的云层越积越多,一道道闪电相继亮出狰狞的光茫,撕裂了整个夜空。
她又杀了人。
很快,又要下雨了。
梅氤说的没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论他是神还是人,都会欺骗。所以梅氤宁可放纵自我,在情欲之中尽情享受身心的愉悦便好,绝计不会再爱上六界之中任何一个雄性。
可她不是梅氤,她没有梅氤那么洒脱,她只是一朵轻易就能被别人折断的青莲花。梅氤不需要她,天界她也回不去,在人间丢了心,如今她该要去什么地方,还能去什么地方呢……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大雨不知在何时降落,肢体已经麻木,就连胸前的伤口也感受不到疼痛,仿佛失去了感知,任凭冰凉的雨水浇落在身上。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悬浮,眼前的一切也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了。
走着走着,忽然雨中出现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有气无力地道:“走开,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滚开。”
“不是我不请自来,是你一直在召唤我。”夜羡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如行尸走肉般的天界之神。
她抬眸仔细地看了他一眼,黑夜里看起来极为惹眼的银白色头发在风雨中飞舞着,妖娆魅惑,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嵌着一双
暗紫色的眼眸,厚薄适中的嘴唇正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在嘲讽她的狼狈不堪。那双暗紫色的眼眸像是有魔力一般,凡人只要看一眼,便为之疯狂。
可惜她不是凡人。
“你是谁?我为何要召唤你?”
“因为你需要我。”夜羡笑着走向前,并向她伸出手,“如今只有我才能救赎你脱离苦海。”
“我不需要脱离苦海。”
“你杀了凡人,身为天神你却杀了凡人。”
青莲抬起手,掌心之中再一次浮出一朵晶莹的莲花,可是莲花还没有出手,她便失去知觉,身体便一软,直落入夜羡的怀抱之中。
夜羡伸出手指,指腹顺着她苍白脸颊抚上她的嘴唇,轻轻摩挲,然后轻勾唇角,道:“欢迎遁入魔道!”
船顺利抵达京城的码头,原本安排好接待的官员却一个也没有出现,倒是只有一排冰冷的长矛利箭对着船只。原来前几日,皇帝在自个儿寝宫里突然暴毙驾崩,因平日里纵情声色犬马,未能留下子嗣,这皇后家族与梁王后人两派势力相争不下,加之各地本就相继兴起不少农民起义军,整个朝野动荡得更加厉害。而就在昨晚梁王次子带兵包围了皇宫,迫逼前皇后服毒自尽,并对其家族及其羽翼进行绞杀。
如今江山易主,梁王次子本就痛恨父亲因荒淫无度而丢了性命,像季如绵这样的佞臣自是不会放过。
阿怜眼睁睁地看着何碧云和
全船的人被抓走,而无动于衷。她不杀何碧云,不代表会救何碧云,至于何碧云命中注定是生是死,她管不着。
她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
她和芋圆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头,没有人留意她和芋圆,到处一片狼籍。如今天下易主,朝庭四处在捉拿叛党,城内一派混乱,街上的店铺全都紧紧地关闭着。待到京城再恢复往日的繁华,至少还需一段时日。
一人一狐回到了城西,半莲池的旧宅还在,但门头上黑漆金字的牌匾已经摘去了广陵。屋子久了,没有人居住,挂满了蛛丝灰尘。
芋圆跳进门内,“才一两年没回来,这里都成这样了。”
阿怜立在大门外,抬眸看着门楣,脑海里浮现出她与玄遥在这里相遇的情形,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泼皮小乞丐。
可是眼下,一切都变了。
芋圆见阿怜一直站在门外并不进来,便问:“你不进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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