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一时气结,刚才的话都白与她说了,半天仰着脸看她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最终无可奈何,站起身来,淡淡望着她,忽然笑了,以手扶帕子挡住笑着的嘴角道:“既然淑答应觉得自己轻贱,本宫也不必替你心疼自己了,”她高声唤道“浣纱!”
浣纱匆忙从外面进来,一脸茫然。
“看着你们小主,现在天气好,让她跪在菩萨前面,支张小几,让她把刚才念得经文抄写一遍,”她狠厉瞪了温木槿一眼“本宫倒要看看,你日日跪拜的菩萨,能不能帮你渡过难关!”
说罢甩开衣袍,缓缓往外走。
浣纱惊愕万分,在后面劝阻说清,顾长歌只做不闻,扶着碧玺的手离开了。
她知道裴缜不会重罚温木槿,到底温木槿也是白白受累,更何况太子死去本就是无稽之谈,外面流言四起,揣测国本,裴缜焦头烂额。大事好治理,可流言蜚语又如何压制,很快全东霆都会知道,至高无上的太子,被一个嫔摔死了,皇上不仅没有处死,还养在永和宫,当真可笑。
坐在肩舆里烦躁的撑着额头闭目养神,肩舆随着宫人走动一晃一晃,弄得她心烦。
太子没有死,如何传出太子被摔死的消息。她吩咐碧玺去打听,这消息是从哪开始的。
到了翊坤宫里,又烦躁的走来走去,周无术来请脉的时候,见她神色不好,发话疑问:“娘娘怎如此心烦意乱?可是有不顺心的事情?”
顾长歌叹一口气,看着盖了帕子的纤细手腕道:“还不是后宫里那些事情,当初裴弦与本宫说起,本宫全然不信后宫如此烦扰不断,现在在后宫里了,才知晓并非只有爱惹是非的人才会麻烦不断,原来固守阵地也会被牵连。”
周无术闻言笑了,这是他极少数的几次笑,他撤了帕子,露出晶亮的双眸:“如入泥沼,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含笑点头,默默不语。
想来,这就是裴弦让周无术进宫侍奉顾长歌的关系吧。这样一个与裴弦陪伴左右又医术高明的人,看顾顾长歌的饮食及医药是再稳妥不过的。
顾长歌入后宫时间短,又不似旁的娘娘那样懂得周全此间之术,少不得要在这些地方吃亏。
以前顾长歌不理解,现在全然明白裴弦的一片心思。
“好几日不见九王了,听闻九王如今瞧上了尚书大人家的一对彩羽鹦鹉?”顾长歌转了话题。
“臣也多日不曾见过王爷,下次见了王爷,会替娘娘带好。”周无术伸手作揖。
顾长歌摆了摆手,让碧玺送他出去了。
温木槿一事多处有所不妥,只是全局而观,受益者必是皇后无疑。然斩草除根,唯有除去温木槿,皇后才能安心,日后再翻盘的可能才会没有。
只是太子尚在,这样的无稽传闻皇上不会听,只会恼,会斥责传闲话的人。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忽然,她伸手一拍桌子,唤香芝道:“去告诉浣纱,让她看好温木槿,不许她一个人独处太久!”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心之将死唯心药可医
眼看着温木槿一日一日消沉下去,香芝常来禀报,给温木槿煮的调理身子的汤药几乎都原封不动冷了又热,最好只好倒掉。
她不肯吃药,不肯调理,不肯见人,亦不与多余的人言语半句。
裴缜曾经去瞧过她一次,只是她心灰意冷,对待裴缜态度淡漠,惹得裴缜恼火,最终拂袖离去。
顾长歌眼前摊着一打一打的经文,都是使用宣旨亲笔抄写的。
她将经文拿到烛火前,一把烧掉,怒气抑制不住道:“当真是个顽石!”
碧玺面带难为之色,说道:“淑答应抄写第一遍时候,因姿势古怪,字迹不好,抄了第二遍。其中若有字写得不好的,满篇都撕掉重写。这是最后答应写满意的。”
几乎都能感觉到额头起了青筋,她挺着肚子,越来越不方便,打怀胎以来,六七月的肚子早就不能随意想做什么做什么,连睡觉都要注意姿势。
双脚开始浮肿,整日里渴睡更是不行。
嘴也越来越挑了,爱吃的都是以前不喜欢的,小厨房整日备了各色食材,就是怕嘴刁的娘娘想起来吃什么,一时找不到东西做。
“越该安心的时候,偏她爱叫本宫不省心!”忽然她脑筋一转,问碧玺“皇后如今还是那样,不曾派人去斥责温木槿吗?”
碧玺摇头:“皇后生了气,必然不肯叫人去,也丢了面子。”
“把温木槿给本宫叫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
温木槿听闻锦贵妃有请,也不推脱,随意传了一身素色常服便乖乖到了翊坤宫,进门行礼跪拜,礼数周到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顾长歌见了她的样子就心烦:“你还未想通吗?”
温木槿只倔强抿嘴,不肯回答,亦没有任何其他表现。
气结之下,顾长歌指了门口:“你,就给本宫跪到屋檐下。”
温木槿抬头,冷冷瞧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走过去直直跪下。
顾长歌命人将凳子摆在温木槿身前,坐下方才说道:“皇后放出话,说你伤了太子,太子不治而终,你可知道原因?”不等温木槿回答,她自顾说下去“因为皇后不打算让太子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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