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皇子的婚期很快便敲定下来,顾长歌也嘱咐了,偷偷地抽空告诉了海云。
海云当年在冷宫落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太好,顾长歌在宫里也着人看顾着,后面四皇子出去开府,倒是更方便照顾着了。
反正海云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晗贵妃抚养逸宸长大,从未亏欠过这个孩子,还让太医医治海云的身体,也算是感激。
一段时间后,皇后举荐的李潇潇入宫,皇帝封为惠常在,顾长歌去照顾太后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此事。
很快,督办治水的汪家女儿汪千赫也受封了贵人,赐号庆,住进了钟粹宫与容嫔同处。
因着此前封妃的事情,温木槿也不方便再与燕妃同住,搬去了此前烧毁的翊坤宫。
一时间宫中二位贵妃,三位妃,其他贵嫔嫔位贵人常在一应俱全,也算是周全了。
宫中几年内都风平浪静,至少在顾长歌眼里是这样的。
每日里她如看戏一样,看着惠常在与庆贵人斗来斗去,生活有趣又平静。
而顾长歌的又一个孩子也已降生。皇帝为了让她开心,皇子的名字便是她来取。孩子名叫逸麾。
打破了沉寂的是几年后的斐国来访。彼时太后的外甥女孟氏再次有孕,皇帝封她为熙妃,后宫四角齐全。
斐国派了使臣前来都城,以常年战乱民不聊生为由,求取一名公主。
而此时,皇后的长公主晗珠年已十九,温木槿的婉殷小一些,祥贵妃的悦颂与婉殷年岁相仿,这三位都是皇帝的女儿,年龄也到了可以嫁人的时候了。
顾长歌的公主染庆与容嫔的华令年岁便小了一些。
与其说皇后紧张,不如说淑妃与祥贵妃最为担忧。
嫡长公主身份贵重,自然要选一位人品端正的驸马,祥贵妃虽然身在贵妃之位,这些年来不温不火,若非陪伴圣驾年头长久,怕也难到贵妃的位份。
斐国蛮荒,最担惊受怕的其实就是温木槿。
悦颂到底生性大方,毫无畏惧,在皇帝面前也算是得脸。可是婉殷……当初皇帝就不大喜欢婉殷,若是真要送一位公主去斐国,恐怕……
温木槿不敢想下去。
而皇帝那头,思虑良久,斐国国力不强,却位置险恶不易收复,过几年一骚扰边境,民不聊生也不是办法。
但凡打仗,国库便要吃紧。
若是一位公主能够解决,倒是好事。
一时间后宫表面平静无波,暗地里波涛汹涌,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在众人宫中蔓延起来。
皇后建议下嫁悦颂公主,而太后则建议下嫁嫡长公主以示诚意,前朝更多则是考虑或许婉殷公主也是合适的人选。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韬光养晦致命一击1
朱红色的围栏被多少人摸过,岁月斑驳它却留不下痕迹。
无数次的修葺让裂纹与灰白不曾发生在它身上一般。
经历着人们的来来往往,多少妃嫔在这后宫里踱步。高兴地,悲伤地,愤怒的亦或是绝望的。
对于后宫女子而言,这一生都是那么漫长,欢愉永远是短暂的,接踵而来便是一件件苦涩交加让人难以下咽的苦水。
顾长歌坐在镜前细细为自己描眉,长眉入鬓宛若仙子,秋水斑斓的眉目洗去了锋利与棱角带着对铅华岁月的敬畏,愈发沉静如水。
她捏着眉笔,每一笔描的都那么细致入微,铜镜中女子面若春风,双颊饱满,全然瞧不出岁月带来的斑驳痕迹,如同御花园里的围栏那样,但凡有一丝不平立即会有人来抚慰。
碧玺打了帘子进来,轻声说道:“娘娘,泰禾姑姑来了,请您即刻前往慈宁宫。”
顾长歌目不斜视,伸出雪白的玉手沾在嫣红胭脂里,再用指尖抹过唇际,为粉红双唇更添了一抹浓色。贝齿衬得更加清明。
唇间微启,呼吸间还带了些许玫瑰迷醉的味道。
她手轻轻往后带了一下,身旁的红翡便上前扶她起来,美艳无方不足以形容她的容貌,而容色倾城又显得太过艳俗。
顾长歌的美丽来自于强大的心。
数年沉浮与后宫之间,久经宫闱的女子依旧荣宠不衰的,又有哪个不是姿容出色,可常事君王若只凭样貌,怕是比夏天的花谢的还快。
她走出寝殿,看到院子里候着的泰禾,温婉而笑,淡淡道:“泰禾姑姑,本宫这就去慈宁宫。”
泰禾恭敬低头,跟在她的身后。
这些年来皇后日渐平庸,倒是这位,不温不火却成了贵妃,膝下儿女双钱,四皇子虽然生母低微可也着实争气,不出几年就为皇帝添了位皇孙。
她一路坐着肩舆,到慈宁宫外时候,外面早已跪了一地的宫女,里面传出凄厉声音,是谁在哭泣,是谁在声嘶力竭。
她手指间微微发凉,搭在碧玺的手上感受碧玺的温热,又给自己多了几分勇气。
微微仰脸,进到内殿跪下行礼:“臣妾给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请安。”说罢深深垂首。
上面传来皇后威严盛怒的声音:“晗贵妃,你还有脸来给太后请安!你让太后如何能安!”
顾长歌轻轻抬头,眼睛并不瞧皇后,垂眸说道:“臣妾自问问心无愧,人在做,天在看,”她忽然抬眸,皇后一愣,却被她灼灼视线逼得移开了目光,“此时与臣妾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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