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景流出眼泪,怕是也听到了这句话,知道自己的前程尽毁,为自己而难过。
她上前两步,关切的蹲下了身子,看着逸景道:“逸景,你还好吗?方才你父皇只是太担心你了,他一时心痛,说了什么你莫要在意。”
逸景苦涩一笑,轻轻摇头:“儿臣知道,父皇有意让儿臣学着做事,是儿臣太不中用,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父皇恨铁不成钢。”
顾长歌心痛不已,想劝却又不知如何说了。
逸景忽然说道:“儿臣自知不配成为储君人选,可有人疑心儿臣要成为太子,想趁机要了儿臣的命……”他咬牙说出这句话,忽然牵动伤口,疼的发出了声音。
三皇子妃流着泪跪着上前让他不要动。
顾长歌蹙眉:“你是说,你疑心有人害你?你可有证据?”
逸景痛苦摇头:“儿臣没有。儿臣朕上车时,听车夫说起,方才六弟的太监出来,问了他一些儿臣的生活起居,说些没有用的。不过一会,儿臣便出了事,此事一定是六弟做的!”
顾长歌倒吸一口凉气,想起她那日与皇帝说完话,从宫殿里出去的时候,逸麟就在外面,说皇后送他的香囊丢了,让人来寻找。
她本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后来听说小太监的确找到了香囊。
只是现在她不可以这么对逸景说,只能说道:“六皇子与你感情非比寻常,必然不会害你。”
“晗母妃!儿臣敢肯定就是他!儿臣无数次听到母亲背着儿臣对六弟说,未来的储君必须是六弟的!他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用力要坐起来,却因剧烈疼痛而最终躺了会去。
只是鲜血却渗透了布帛。
顾长歌看的触目惊心,口中却说道:“本宫是皇后的臣子,你口口声声让本宫查六皇子!要陷本宫于不仁不义不臣不悌之地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三皇子的请求
“既然您是皇贵妃,难道您不该为了正义而主持公道吗?”逸景抬起头,看着顾长歌,眼里都是恳求与真诚。
这孩子才思敏学,学富五车,这么多年跟着先生读书,实际操作如何无人得知,可是论争辩,谁也争不过他。
顾长歌深吸了一口气,说:“本宫是皇贵妃,协理六宫,更要做的刚正不阿有理有据才是,如今你没有证据,红口白牙告诉本宫你是被六皇子所害,难道要本宫听信你片面之词而去查六皇子吗?这样置六皇子于何地?置皇后于何地,又置皇上于何地呢?”
逸景因为疼痛,倒吸凉气,躺正了在床上,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头顶。
三皇子妃哭着扶他,又一脸哀怨的跪着求顾长歌,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容貌可怜,样子又楚楚动人。只是今日惊惧交加,一时间嗓子却是哑了,声音低沉喑哑:“皇贵妃娘娘,臣妾知道您并非爷的生母,又没有抚养之恩,可是爷常说,您是后宫里唯一一个正直又深明大义的女子,对您很是钦佩。今日一见,妾身的确是见到了娘娘的慈爱与温婉,唯独没有见到您的深明大义和正直!”
她说的话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虽然是在求顾长歌。
很少有人如此对她直言不讳,顾长歌一时皱眉,看着跪在脚下的女子。
逸景也是惊讶自己的皇子妃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发急,呵斥道:“天儿,不许对晗母妃无礼,快求晗母妃原谅!”
三皇子妃面容执拗,直直的看着顾长歌,泪痕兀自挂在脸上,她一字一顿:“妾身不服!妾身说的都是真话!”
“天儿!”三皇子着急了。
顾长歌此时却笑了,说道:“无妨,”然后扭头看向躺着的逸景,问他,“为何你父皇在的时候,你不求你父皇为你做主呢?他是天子,难不成还不如本宫吗?”
逸景苦涩笑了,言语间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
他说:“儿臣不过是个废人了,从今日往后,再也不能替父皇做重要的事情,儿臣无颜面对父皇,也不希望父皇为儿臣烦心。”
“那你又如何来求本宫呢?”顾长歌声音发冷,毫无感情。
“儿臣不甘心!”逸景皱眉,说话也使了力气,“儿臣好好的,却要被最亲近的人算计!儿臣没有做任何愧对于人的事情!儿臣不服!不甘心!”
听了这话,顾长歌看了跪在自己脚边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三皇子妃,笑了起来。
这二人倒是天造地设。
心思倔强,又耿直非常。
她忽然又正了颜色:“本宫与你直说吧,”她也扫了一眼三皇子妃,“你与本宫一没有母子知情,而没有恩惠施德,本宫自不必为你犯惹怒皇上的险境。你与六皇子,无论你们谁是未来的太子,对本宫而言,没有半分区别,本宫打不比白费周章。”
她冷冷审视三皇子,看他是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三皇子因失血,脸色苍白,听了这话反而平静了许多。
半晌,他说道:“如今,对娘娘而言,难道除掉皇后不是最重要的事吗?”
顾长歌挑眉:“当然不是,她是皇后不假,可本宫也是这宫里当之无愧的宠妃,皇后不能治理后宫,本宫愿为其代劳,却也不必非要在那个位置上,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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