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觉得皇后只是无心之失,听顾长歌之言,倒又多了几番疑虑。
皇后的尊荣让这个女人顺风顺水的生活更凭添了几分觊觎与期望,她成为了全国最为尊贵的女子,也渴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顺顺利利,希望自己的丈夫唯有自己一个宠爱的女人,而旁的女子开枝散叶也不可分区一丝半毫的宠爱。
她深深叩首,道:“臣妾真的只是命人研制药物去除鼠害,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否则本宫也不可能让人用到冷宫去的,还请皇上明鉴。”
毓贵妃此时心疼爱女,往日里的温文尔雅也不减分毫,瞧了皇后一眼,一滴眼泪滴落下来,撇过头去不肯再看皇后。
裴缜是君王,也是人夫,更是父亲。若说燕常在受害不当回事也就罢了,可他白白失去一个孩子。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到迫害虽无性命之虞,到底也是差点红颜早逝。而膝下唯一的爱女晗珠此事病怏怏的躺在毓贵妃怀中,更是叫他又悲又痛。
他语气冰冷,手却控制不住想要摔东西的欲望,看着跪在自己眼前恭敬和顺的女子,无名业火从心起:“你当真是一无所知吗?你身为皇后,后宫之主掌管后宫,朕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利,你却对后宫的事情一无所知?朕要你这个后宫之主还有什么用!”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孟亦夭算计后妃,正要发号施令,却听见外面有太监的声音传报:“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皆是一愣,孟亦夭却喜从中来,刚才她还在担心皇上会去了自己的皇后之位,那太子……就算不去,只怕也要连累儿子。
太后扶着身边泰如的手进来,扫视了跪着行礼的人一圈,却并不叫他们起来,只是往前走到晗珠身边,伸手摸摸她额头,颇有些爱怜:“小晗珠,哀家听说你病了。”
晗珠公主看见太后过来,直接伸手要抱抱,惹得太后也是疼爱有加。
太后抱着委屈巴巴的晗珠,再看下面众人,脸色阴沉,斜了毓贵妃一眼,开口说道:“都起来吧。”说着自己坐到了床边,怀中还搂着晗珠。
裴缜斟酌片刻,开口说道:“怎么惊动了太后?”
太后冷哼一声,长声叹道:“都说哀家老了,后宫的事也插不了手了,由的那起子人胡作非为,倒弄得整个后宫乌烟瘴气!”
妃嫔们又是一阵惶恐,忙又跪下不敢抬头。
“皇上也是,小孩子生病那是常有的,如此兴师动众,倒弄得人心惶惶。”太后责备着皇上。
裴缜低头:“是儿子的不是,只是此事实在可恶,乔答应给后宫数位嫔妃下毒,还差点害了晗珠,若非是太医救治及时只怕是……且毒药是皇后……”
他没有说完,太后打断他:“此事哀家也有耳闻,乔答应心肠歹毒打死也不为过,可这毒药到底也不是皇后交给她的,皇上如此决断有失偏颇,皇后是六宫之主,又是太子的生母,地位尊贵,后宫的这些人也该尊重皇后才是。”
“是……”裴缜心有不甘,但也不愿与太后多说什么,让她生气。
“皇上做事要赏罚分明才好,哀家老了,后宫的事还是要皇后来拿主意,皇后,你说,此事该怎么处理才好?”太后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皇后更是欣喜,有太后撑腰,怕是连皇上也要让着自己了。
她保持着表面的恭顺,看了裴缜一眼,低头说道:“此事也是臣妾有失体察,臣妾心有感愧。乔答应心狠手辣,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赐鸩酒一杯以平后宫之怨。”
毓贵妃寝宫内一片寂静,此事人人都看得出来,皇后背后也没少动手脚,偏就毒药一事已是说不清,此刻又有太后撑腰,她要灭口以平息此事绝无回旋余地。
顾长歌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倒是毓贵妃眼泪汪汪,跪下行礼道:“太后明鉴,皇上明鉴,虽然药是皇后娘娘的,此事到底也不是娘娘下毒,乔答应罪有应得,都是报应不爽。只是可怜了燕常在,失了一子又在冷宫里……生死未卜……”
她眼神无助,瞧着裴缜,倒让裴缜心里发软又对下毒之人恨之入骨。
想到毓贵妃说的,药虽然不是皇后下的,东西却是皇后的,更是对皇后多了几分怨怼。
他清咳一声:“皇后归为六宫之主,又抚育太子,很是不易。自生产之后一直调理身体,太医来报皇后身子不好,不如以后六宫之事少操心些,就由毓贵妃与锦贵妃协理,想来皇后也能安心抚育太子,也少些失察之事。”
孟亦夭错愕,惊诧望着裴缜,叩首请罪:“都怪臣妾才惹得如此祸患。”
太后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到底也是没开口。
顾长歌此时才缓缓磕头道:“乔答应是臣妾这里出去的人,此事臣妾也有失察之处,还望皇上降罪。”
她一磕到底,不再抬头。
她知道,若是今日皇后以被连累之罪问责,终究也会牵连到乔柳双是她宫里人的事,到时候少不得有许多麻烦,不如此时请罪,日后也少些闲言碎语。
裴缜哪里肯多责备她,语气有几分疼爱:“锦贵妃亦是在此事中受苦了,她从你宫里出去还要谋害与你,更显得贵妃清白。朕也不忍多责,只罚你以后要多帮衬皇后,你与毓贵妃都是皇后的左右手,皇后有疏漏的地方,你们要警醒着,帮朕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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