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南小姐是喜欢热闹的人吗?”萧凌问:“可是京中各家世宦书香举办的宴会上,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
“我常爱在家,并不曾去过哪家宴会。”
“连世家之宴都不去却会抽空来这,看来南小姐是个好戏之人。”
“五皇子此言差矣,我并不喜欢听戏,而是对座下观众很有兴趣。”
“这怎么说?”
南怀珂瞥了一眼对面的人说:“看戏之人千奇百怪,譬如殿下这样的身份,居然会到这里看这样的戏,行动如此意外不是很让人好奇吗?”
萧凌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一副明目剑眉显得更加丰神俊朗。
他笑着说:“南小姐说话还是这样犀利,比大宴之上面对潘家公子时毫不逊色,有趣。”言毕不请自坐:“坐罢,这么拘谨又是何必?其实并不是我喜欢来这,我今日是跟着南小姐来的。”
第090章 虎狼之人
原来萧凌路过此处正看到南怀珂下了马车进入戏院,心里不禁就觉得好奇。
这女子不久前才在大宴之上艳惊四座,城中多少人都对她充满好奇,就连萧凌自己也不例外。无奈她平时甚少出门,送去的帖子也都一概不理,因此无一公子小姐得以亲近。如今竟叫他萧凌在街上碰上,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不堪的园子,她一个侯门小姐偏就来了,莫非她在众人眼中这样出众,背地里竟喜欢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因此萧凌往前走了一段,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决定打马回来一探究竟。
“上次大宴之上惊鸿一见,却不得多说几句。今日在街上偶然看见小姐,所以就跟过来了。”
上回他没有说出的话是,白蹄乌十分认得主人,生人若要役使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日他将白蹄乌借出,一来是全了自己在父皇面前的德行;二来也是揣测白蹄乌必不服她,故而爱驹不会真的涉险。哪知白蹄乌在她手下却是服服帖帖,不得不叫他刮目和心生好奇。
南怀珂也已落座,缓缓开口说:“上一次多谢殿下借出宝马,世间如此珍宝我竟能一得亲近,那是我的荣幸。”
萧凌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随口道:“宝马配英雄,南小姐也是巾帼英雄,自然是配得起的。渤海国的的使臣也是太不知好歹,渤海王的手段尚且是在围场上一较高下,那使臣却是这样,真叫人不敢恭维。”
“那也是他的骨气。”
萧凌听了这话笑道:“他那轻飘飘的骨气不过是酸溜溜的假清高,当晚回到驿馆就破功了。”
南怀珂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一桩和太子有关的事情,因此转了个心眼顺着对方的话问:“回到驿馆怎么了?”
“渤海使臣怕是酒没喝够心中又有气,当晚回到驿馆就召了烟花女子,你说是不是酸溜溜的假清高?”
知夏在一旁心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真是不堪入耳。南怀珂却是心下一凛,两眼直直盯向萧凌,心中多日的疑团云开雾散。
五皇子呀,你真是太过得意露了马脚,使臣召烟花女子进入驿馆定然是让人悄悄去办的,想必也只有鸿胪寺的人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南怀珂说:“太子殿下这次主理大宴办得十分妥当,想必其中也有殿下的功劳。”
“我不过是替太子殿下略尽绵力,实在不值一提。”
南怀珂抬眼看他,同时心念急转。
萧凌见她一双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禁好奇地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她哂笑着道:“想必为着那日席间闹出的事情,太子已遭皇上狠狠训斥。”
萧凌点头却不痛不痒地说:“那日出了这样丢人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父皇自然是要动怒的。”
“说的是了,真是一场虚惊,好在也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只是太子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算了,怎么五皇子殿下事前也不知道吗?”
五皇子和太子交好,太子主持接待海外使团事宜的过程中,萧凌一定也有出力。太子若是偷懒少理事,不知使臣抓走穆白的事尚且说的过去,可是萧凌替太子办事必定鞍前马后十分周到,他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萧凌笑道:“我只替太子打理宴席的事情,使臣招待的事宜我并不清楚。”说着低下头喝茶。
“那么又是谁告诉了殿下妓子上驿馆的事情?”
话音刚落,笑容瞬间僵在萧凌的脸上,他盯住自己手中的茶盏,终于明白一时得意说漏了嘴——是他故意将使臣抓走乞儿的事情瞒了下来,也是他故意要让太子在父皇面前难堪。
他的出生不比太子差,而且各方面都比太子出众。唯一遗憾的只是太子是父皇的长子,又有皇后教养,他萧凌只能甘败下风,俯首帖耳做太子的跟班和好弟弟。
这不是太子生来命好,只不过是他一时得了运气,而这运气迟早是要用光的。
萧凌一直韬光养晦,可是现在,居然一不小心在这地方提前露出了马脚。
不,也不全然是自己的失误,是她拿话引诱,而自己疏于提防一个少女,反而一步步落入了对方谈话的陷阱中。他又猛然抬头看向南怀珂,却见对方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的戏发出一声很细微的笑声,好像刚才的话不过是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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