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刺骨的疼痛中她终于醒悟,她真的错了,她今天不该来的,庵堂虽然清苦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或者说,她甚至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南怀珂作对。
南怀秀和南怀珂的矛盾关她什么事?三哥自己调戏别人挨了毒打也是活该。她自己和南怀珂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呀,为什么非要去招惹她?非要招惹一个毒辣不留情的恶鬼。
她错了,大错特错。可是再也没有人会给她机会求饶。剪子已经划下第二道伤痕,背后隋晓忠实地执行小姐的命令,下了死力箍住潘瑞佳让她根本无处可逃。
南怀珂用力如此之大,伤痕极深,刀尖所过之处皮肉翻起可怖至极。
潘瑞佳痛得直翻白眼,嗓子里的呻吟却被堵住无法释放,只能在痛苦中泪流满面,咸咸的泪水渗入伤口更是痛得激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南怀珂终于住了手,疼痛却还在继续。她取过桌上的一面铜镜捧到潘瑞佳面前,让她亲眼看看自己容颜尽毁的惨状。
镜中丑陋不堪的人,还是从前那个娇滴滴的国伯府千金吗?潘瑞佳想要尖叫,可是叫不出来,她只能闭上眼痛哭流涕。
南怀珂轻巧道:“你要恨就恨潘世谦,这两道疤是你替他还给我的利息。”潘世谦划在她脸上的伤疤,如今报应在他妹妹身上。
“你们这对兄妹啊,真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搅点乱子才觉得舒坦。我今天所做不过报答你们昔日对我所做的万一,现在你也知道刀子割在脸上是什么感觉,可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她的表情慢慢变得狰狞:“你试过十冬腊月守着结冰的水等它化开的滋味吗?没有炭火,大冬天只能喝冰水,一口喝下去连五脏六腑都结了一层霜;没有热水沐浴,只能用冰水沾湿布条擦身,全身冻得通红冷到抽筋;四肢的冻疮裂开结痂、结痂裂开,反复折磨得人抓耳挠腮又痒又痛。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三年,最后连血都是冷的。
有人隔三差五就打你虐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求他放你走,他却……没有自由,没有人和你说话,只有你一个人被囚禁在荒凉偏僻的地方……
今天对你说这些只是让你知道,即使你没有想过要毒死御猫和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潘家。你看看我,我的血是冷的,只有喝你们的热血才觉得有活着的滋味。”
潘瑞佳不错目的瞪着她,心里既感到不可思议又觉得惊恐万分。这个人疯了,她说的话自己根本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屋内的人警立刻惕,潘瑞佳心中一喜,有人来救她了!
第106章 以牙还牙
萧砚在看到南怀秀的表情时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在偏厢的外屋已经站了很久,隔着银条纱帘,南怀珂说的所有词句都被他尽收耳内。他不知道那些耸人听闻的经历究竟发生在谁身上,但他已经明白,这个头次回京城的表妹对潘家有着刻骨的仇恨。
此时他再也忍不住,撩开纱帘走入里屋。
南怀珂的手还掐着潘瑞佳的下巴,手上沾满自对方伤口流出的血水,另一手拿着绣花剪子,正恣意奚落行刺不成反被抓的落水狗。
八皇子救我!
潘瑞佳的求救声卡在嗓子眼里,身体拼命扭动起来。
南怀珂甩开她的下巴默然看着萧砚不出声,一双眼中千里冰封。隋晓也警惕起来,如果萧砚要拿下二小姐,她必须拼个你死我活,她看了一眼萧砚身后的管冲,暗自评估对方的身手。
萧砚的脸上没有流露丝毫息怒,只冷眼看着他们,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听着潘瑞佳的惨哼,目光终究还是落在南怀珂的身上。
二人默不作声对视,最后还是萧砚率先开口:“我便知道是南怀秀作怪,表妹你没事就好。”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潘瑞佳呆在当下嗓子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她终于想起当初审理御猫案时,萧砚如何处处顺着南怀珂心意讨好的。旁人或许感觉不出,但她这个当事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表妹,”萧砚上前几步柔声问:“酒醒了头还晕吗?若是不舒服就再去歇一会儿,这脏东西交给我来发落。”眼见对方不做理会他又问:“怎么,表妹还信不过我?”
南怀珂看着他还是不说话,萧砚不准备告发自己吗?
萧砚一笑,回头对管冲道:“去打一盆水就说我要擦脸。”管冲应了去办,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盆水过来。萧砚接过水放在桌上对南怀珂道:“她的血脏得很,你快洗洗。”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果然是很恶心——这才走上前将手洗净,一并将绣花剪子上的血渍也清掉,只是仍然没有搭理萧砚。
对于她的防备,萧砚一望而知,他不在意笑着说:“表妹该放心我,我和你是自己人,他们——他们都是外人。”
隋晓小声道:“小姐,她……送回庵堂还是……”
南怀珂瞥了一眼心力交瘁的潘瑞佳,抬起头望着远处亭子里潘世谦,想起他前世对自己种种变态的虐待,冷冷一笑说:“庵堂实在是个太好的去处,她却不知珍惜,如今该让她尝尝受人欺辱的滋味。”
萧砚心领神会开口道:“瓜州是个好去处,上到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贵的便宜的应有尽有。表妹若是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给她找一个最合适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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