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为难地说:“南二小姐,如今你嫌疑最大。你看……要不还是请你跟衙差去羁候所小住几日,等我派人查明此案。”
“荒谬!什么小住几日?!”陈峰道:“岐国公的女儿金枝玉叶,绝对不能进出那里。”
“只是暂且几日而已,这……这也是按律法办事,希望你们理解配合。”面对国公爷的义子和女儿,府丞也有点心虚。
“不行!”
“你叫陈峰?”一直没有发话的太子忽然开口:“府丞大人只是走个流程,你如此极力反对莫非也是牵扯其中,故而想要包庇凶手?”
他的意思旨在提醒府丞,这两人互相打掩护,说不定是合谋杀人的凶手,要是敬酒不吃干脆一起收押算了。
陈峰没想到太子会这样旗帜鲜明地偏帮二房,如此,那就难办了。一旦小妹因为谋杀亲戚而进出过羁候所,别人以后会怎么看她?
所幸在这一点上,南怀珂倒不是那么在乎。她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反正不可能在京中长留,京城的人怎么看她她都无所谓。
太子接着说:“自古以来家国天下缺一不可,本太子替皇上维护朝纲,如今国公府中就有这样枉顾法纪之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白天发生的事情不止是我,许多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南怀珂分明就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你这是要当着本太子的面大行包庇之罪吗?!”
他当然是向着二房的,再说南怀珂今日让他在怀贞面前没能充上英雄,他正恨得牙痒痒的。
眼见太子要扯陈峰下水,南怀珂不免怒火顿炽。太子的两三句话对事情的走向会有十分巨大的影响,她绝不能让这把火蔓延到陈峰身上。而且两个人若是一起入了羁候所,那就再没人能救他们。
太子起身,带着储君的威严,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南怀珂,由不得你猖狂,今天你必须要去羁侯所。”
他的目光像寒冰一样冷冽,南怀珂猜想,要是他手中有那样的权力,一定会当场要了自己性命。她已将摆在面前的局面看清,太子这样明确地下达了命令,她根本不能违拗。
府丞已经派人上前请南怀珂离开,陈峰有心要拦,就听南怀珂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不能全军覆没”。他猛然惊醒,强迫自己的双脚不许挪动,紧握双拳眼睁睁看着她跟着衙差和府丞离开。
知夏跟在后头一直追到南府大门口,眼看着小姐上了马车还哭哭啼啼不肯回去。
陈峰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第一次体会到方寸大乱是什么感觉。然而知夏已经六神无主,他必须打起精神救出小妹。
身后传来响动,是南骏峨送太子出门的声音。
太子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上了马车,南骏峨一直目送到马车看不见为止,这才如释重负对陈峰道:“陈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劝你看开点。”说着一甩袖子转身进门。
知夏急得直跺脚,边哭边问:“峰少爷怎么办呀?咱们做什么才能救得了小姐?要不……要不我去给国公爷写信让他救小姐。”
“信自然是要写的,怕只怕国公爷鞭长莫及。”
一则如果南怀珂是靠着岐国公施压而脱罪,那么这事反而说不清了,她在旁人眼中将永远背负杀人犯的罪名;
二则如今已是快九月,春夏行赏秋冬行刑,十月将是第一批秋后问斩的行刑时间。如果这一个月内她被定罪,保不齐还没等到岐国公回信找人疏通,小妹就要人头落地。
知夏一听吓得面如土色。
整整一夜陈峰都没合眼,在人证物证都在的情况下,怎么才能洗脱南怀珂的嫌疑?
“峰少爷,我想这未必是场意外。”隋晓说:“才出了白天的事,说好要锁上姨太太的,姨太太就跑出来了。太子还在,凶器又是二小姐的花簪,对方把每一步都想好了,完全就是冲着她去的。”
陈峰咬牙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把小妹救出来……就算造也要造出一个嫌犯!”
二房院内,二太太又去祠堂看了一趟怀秀才回到自己屋里歇息。闹了半宿已是心力憔悴,可是一想到妹妹横死,她还是忍不住啜泣个不停。
宋妈妈端着茶过来劝慰一通仍不好转。
她陪着主子一同嫁来南家,一路见证了二太太是如何在府中得势横行,又是如何吃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小丫头的大亏,心中对南怀珂那是一百个恨,只怕对方死得不够快。
“太太,眼瞧着那小贱人有皇太后撑腰,会不会……”
二太太抹了把泪说:“太后又怎么样,就算是太后也要按照咱们大齐的国法办事。何况就算她想特赦,有太子在皇上跟前说两句,皇上也不能违了国法答应。”
“太子倒是很给咱们面子……”
二太太叹了口气说:“太子有意贞儿是好事,可我还是希望贞儿能为人正妻。只是今日五皇子的行为真叫人寒心,席上他竟一句话也没有帮我们说,亏得老爷还对他忠心耿耿。”
宋妈妈劝:“这事情,五皇子一个外人毕竟也不好多说什么。”
二太太喝了口茶深呼吸了几口气,一想到妹妹,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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