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贞突然的一句话,无疑是给这正高兴的两母女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怀秀果然就不乐意了,推了推妹妹的胳膊责怪说:“傻子,怎么和母亲说话的呢?”
二太太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这事说穿了是见不得人,可是面前是自己的女儿,两个贴心的小棉袄,二太太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怀贞也知道自己将话说的太直白了,因此赶忙温言:“母亲,女儿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二姐毕竟是我和姐姐的姐妹,这样……”
“你这傻丫头,”眼见女儿放软态度,做母亲的重新摆出笑脸:“这个才是你的亲姐妹呢。”二太太笑着指指怀秀,脸上是一片慈母之色:“只有你们兄妹三人才是我的心肝宝,谁要是敢动你们,母亲绝对不会放过她。”
怀秀附和:“就是啊贞儿,你想想五皇子,你想想看南怀珂是怎么勾引他的,你甘心吗?”
想到萧凌,南怀贞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所以嘛,母亲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没有南怀珂捣乱,你和五殿下是迟早能成的事情。从前每逢有宴,你们两个不都是相谈甚欢的吗?如今她一来,五皇子连看都懒得看你。母亲也是为你我出一口恶气,咱们两个才是亲姐妹,你管外人的死活干什么。”
怀贞握着筷子抿着唇不说话。姐姐说的有理,自从二姐回来,确实或多或说成了她的阻碍。
她一向无欲无求,喜欢的不过是五皇子一个而已,可是有了南怀珂,五皇子的目光便再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过。也许这个人消失,一切就可以回到原处。
姐姐说的对,再说不管怎么样南怀珂的死都不是她造成的,她自己又没害人。逝者已矣,她们又一向没什么感情,不若放眼以后要紧。最多以后替她上柱香抄本佛经焚化,如此也算尽了点心。
羁候所里,屏退了所有人后萧砚问王太医:“她情况究竟如何?”
王太医刚要发话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怮哭,哭声越来越近,知夏跌跌撞撞冲进来,瞪眼一看,果然自家小姐蹬着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姐,小姐!”她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才几日不见,想不到竟然天人永隔:“小姐醒醒,我是知夏呀,峰少爷也来了,你快快睁眼看看我们哪。”
陈峰跟在后头进了囚室,一眼看见被病痛折磨的形销骨立的人,顿时五雷轰顶。
怎么会?不过几日的功夫,今日他终于有了法子,好不容易安排完所有的事宜就听见她身故的消息传来。原还以为只是误传,火急火燎赶来竟终究是迟了一步。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哀嚎,陈峰脑子里懵得一片空白。
知夏的悲伤如此真切,连王太医都忍不住鼻子泛酸眼眶泛红,要不是知道真相,可能当然就要陪着落泪了。
面对纹丝不动的南怀珂,知夏只觉得撕心裂肺般痛苦。算了,与其被痛苦折磨到肝肠寸断,还不如随小姐一起去了吧。
“呜呜呜,小姐你等我,知夏这就来找你。”
一听这小丫头要寻死觅活的,王太医终于忍不住了:“哎哟姑娘可千万别犯糊涂,二小姐还活着呢。”
知夏哭得差点背过气,一听这话止了嚎哭,两坨大泪花耷拉在下眼睑上,嗓子眼里还控制不住地抽噎。她疑惑地看向王太医,眨巴几下又涌出一股泪。
陈峰反应更快,立即上前去探南怀珂的鼻息,随后手指又触到她颈部动脉的位置——果然还有口气在。
失而复得的喜悦猛烈冲击着心绪,然而尚无时间感叹他就发现,南怀珂的脖子上有一小点一小点鼓起的小包,皮肤上也有几不可见的淤斑。陈峰广博的见识足以让他立刻得出结论——
“是疫病?!”
王太医点点头道:“不错,是鼠疫病。有人用疫鼠肉做成包子故意毒害二小姐,八殿下已经派人去查。二小姐的病况如今邪从上焦传入中焦,所以有核肿、瘀斑、咳血、胸痛、恶寒这些症状。”
“那小妹还能不能治好?”
“对亏了八殿下,病况发现不算太晚,如今仍有救治的余地。诸位放心,太后一向是将二小姐的身体看顾交给我的,我定当全力以赴。只是羁候所的环境实在不适宜养病治疗,若是能带二小姐出去就是最好。”
“说的是,”萧砚开口对陈峰道:“我让人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你赶快将她带回去,这不是养病的地方。王太医,你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只是表妹还是嫌犯,这样草率接出终究要有交代,我这就入宫向父皇呈情。”
陈峰说:“殿下放心,我已找到办法证明小妹的清白,殿下尽管面圣禀报就是。”
“那好,她就交给你了。”
一切安排妥当,兵分两路,当下萧砚赶去皇宫,王太医跟着陈峰等人回国公府。
彼时二太太正和两个女儿美滋滋地用午饭,眼中挺肉中刺终于拔出,连米饭都格外有滋有味。乍听得陈峰带着南怀珂回来的消息,还以为是把尸首带回来了,仔细一问才知,原来南怀珂竟还有气。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心疼宋妈妈带走的三百两银子。那个该死的牢头,办这么点事情都办得不清不楚,连人到底死没死都闹不明白,白白便宜了他这么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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