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点本事,告状?!”
“是啊,我一个小女子就这点本事,所以才要请太后和皇上做主。让他们看看你们潘家的儿子是何等嚣张,你们这样的德行的人家又是凭什么辅佐太子的。”
这话已经把厉害关系说的很明白了,潘世谦再蠢也知道不能给父亲和太子添堵,难得对方不会深究,银子就可以摆平的事情照做就是。
然而气势上不能输,潘世谦咽了口口水,努力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行,没有什么是我赔不起的,你尽管算就是,就当我施舍你。”说罢才大摇大摆离去,连招呼都不和自己的老丈母娘打。
三太太左右为难,思来想去还是侄女儿的事情要紧:“珂儿,你看这几个丫头都吓坏了,还是我让人来打扫一下吧。”
南怀珂看看吓得屁滚尿流的荷香等人,默默点了点头,陈峰在一旁问水仙:“怎么还少了个丫鬟,翠浓呢?怎么没看见她?”
“翠浓在屋子里。”水仙指指上屋:“当时她进去拦阻,我去外边寻人。呀,她怎么还没出来呢。”
南怀珂将崇礼交给知夏,自己和陈峰进到屋里。只见琉璃瓶玛瑙碗青花瓷碎了一地,连案几都被砸翻在地。
留在家里的翠浓为了阻止他们,居然被打的头破血流,此刻吓得跌坐在地欲哭无泪,一脸呆滞。
这样撒泼的人,她从前在宫里还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谁敢在太后宫里撒泼啊!
第182章 踩踏底线
“翠浓!”兄妹两一块进屋,里里外外分头看了一圈,陈峰率先在里屋找到了胆战心惊的翠浓。
可怜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蹲在角落吓得魂飞魄散。
“峰少爷。”一见自家人来了,翠浓哭得更加伤心。
陈峰上前扶起她查看伤口,好在伤口是在额发边还不至于破相。血隔着她的眼睛一直流到下巴,头发黏着血迹挂在耳边,整个人都是可怜兮兮。
“峰少爷、小姐,”一见二人,翠浓终于绷不住了,再不强装坚强,滚滚泪珠扑簌簌往下直落:“潘少爷他们……奴婢真是拦不住,奴婢有愧……”
陈峰道:“别害怕,你瞧,他们都被你家小姐赶跑了。”
“不哭不哭,我回来了,你做的很好,是我让你受委屈。”见她如此害怕,南怀珂也大感心痛,招过小牟让他带着翠浓先出去处理伤口:“上外边去请个大夫来,我方才见荷香水仙的手上也磕破了,都看一看把药上了。”
“是。”
小牟扶着人出去了,南怀珂踩着碎片往里屋一路走去。望着一地稀烂,不单单是她和陈峰,这个院子里任何人的愤怒都是无以言表的。
里屋也没有幸免,榻上的梅花式小几翻到在地,白瓷瓶摔的粉碎,缠丝白玛瑙碟子已经碎得看不出原样,琉璃花瓶粉身碎骨。
看来潘世谦的确是恨透她了。
跟着二人进来的二太太环视周围的狼藉,迟疑了一下说:“珂儿,今天的事……二婶替世谦向你说一声抱歉。”
虽然百般不情愿,可是二太太仍旧要说这么一句话。如果南怀珂真向太后告状,这事细究到最后还是怀秀惹出的事端,为了女儿她仍不得不忍一时之屈。
南怀珂也明白她的意思。
“二婶请回去吧,我不会答应你什么,这事究竟怎么做全看我的心情。”
“珂儿你……”二太太差一点就要急赤白脸,转念一下终究没有意思,因此忍下一口气说:“请你体量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情,过去种种就不要再计较。”
南怀珂觉得可笑,崇礼险些就死了,差一点她也要死在羁侯所里,二太太居然要她既往不咎,说的真是轻巧。
当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根本不会去管弱者的死活;可是一旦他们落了下风,就要急着证明自己有多可怜有多不易,旁人哪怕一点点的报复在他们眼里,都是落井下石不仁不义的。
只要你不答应他们的诉求,你就是恶人,就罪该万死。她早就已经看透了这种人,也不准备卖他们任何面子。
“二婶与其在这里和我磨蹭,还不如回去好好规劝大姐。潘世谦的为人你我都很清楚,如今一两个姨太太算什么,将来还会有四个、五个,且不说他在青楼里认识的那些相好。大姐若是连眼下这两个都容不下,这日子恐怕难熬。
要是过不下去原是可以和离,只是大姐如今的名声,和离后再想嫁个好人家就难了。不过若真如此没有关系,我们国公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二婶请回。”
她说的轻巧,听在二太太而里却字字扎心。老爷绝对不会同意和离,如果秀儿嫁给潘世谦都能离了,那老爷宁可打死她也不会让她回来的。
然而南怀珂更加清楚的是,潘世谦是绝对不会和离也不会休妻的。倘若他终于觉得受不了南怀秀了,他反而会更加牢牢让她留在潘家,折磨她报复她,断然不会让她逃离自己的手掌心。
这就是潘家一脉相承的阴狠手段,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二太太见她不肯松口,料想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怀秀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在潘家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潘夫人可以容忍一次两次,但决不能容忍三次四次。她现在还可以仗着新妇的面子耀武扬威,以后却不能永远如此。潘家的主母归根结底是潘夫人,怀秀打掉三姨娘的孩子这件事做的真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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