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眼下无处可去又不能见人,如此的确是最好的办法。饶是南怀珂再不想欠他人情,为了陈峰也不得不答应。
萧砚亲自将陈峰扛出酒楼,外人只以为是个烂醉如泥的酒鬼并没有人多看一眼。马车先去了睿亲王府,陈峰被安排暂住一晚,南怀珂不放心,留下翠浓在这边伺候。
萧砚送她出了门,她心中却只有陈峰沉醉在乌香的幻觉里醉生梦死的样子。
再潇洒卓绝的人,遇到这样的东西都成了彻底的废人。潘家很知道怎么折磨人,前世将她囚禁在院里百般折磨,这一世又是使出同样卑劣的手段对待陈峰。
叫人生不如死,那一家真是个中翘楚,潘氏比她想象得更难对付。
萧砚无不忧虑的看着她,现在他不想叫她为了婚事而喝药,而是真切地希望她多为她自己的身体着想。他明白陈峰的事对她刺激很大,亦不想看到她辛苦支撑这一切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管冲问:“王爷为什么不说出实情,明明是太后要赐婚,王爷头先顾及二小姐的想法明明是拒绝过的。”
“太后虽是一厢情愿,可父皇到底已经赐婚,她被许给我看起来是我占尽好处,要我再怎么舔着脸说自己无辜。何况她是不会信的。”
于是无话。
南怀珂回到家立刻去了崇礼处,岐国公正陪着崇礼,弟弟已经睡了,梦里却一直在慌张说着梦话,他是吓坏了,被潘世谦吓坏了。
岐国公已经从知夏处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出了屋门,南怀珂跟着他走在后面。
父亲会怎么做呢?二伯不久前被贬了官职,南怀珂心里很清楚这是父亲的手段。南家聚族而居、同炊共食一百多年,这派和乐场景和美名,岐国公绝对不会任其断送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对于二房前番种种所为,岐国公势必要给出教训,如今二伯仕途遭到重挫就是最好的教训。不过他倒是手下留情了,对于南崇铭,岐国公并没有下狠手。
“父亲,潘家欺人太甚,崇礼这么小的年纪如何能三番四次惊吓。还有陈峰哥哥的事情,安士贵是盛雄的人,盛雄又是潘家的人。这……”
岐国公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住口:“我也查到了,那个安士贵和潘家之间的关系。珂儿,父亲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父亲请问。”
“你和潘家闹得这么僵,他们家长子的死,你有没有份参与其中?”
“父亲是怪我和潘世谦的矛盾引发了这些?”
“不是。”岐国公是要考量和潘家之间的纠葛到底有没有化解的必要,他是南怀珂眼中的慈父,这只是他的其中一个身份。他的人生,更多的还是“岐国公”,要在意和筹谋的东西比旁人想象的更多。
南怀珂思来想去,不得不承认她在潘世卿反诗犯上的事情中推波助澜的作为,以及她和萧砚在皇帝面前的那场戏。
岐国公坚毅的眉头轻轻收紧,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女儿,随后竟释然一笑:“珂儿,你和睿亲王倒是很有默契。”
南怀珂知道他是希望自己坦然接受和萧砚的婚事。
自从那张画的事情让她产生了怀疑,父亲就不再是她过去眼中的父亲了。原来他也是个有无数秘密的男人,和这个京城的所有人一样,他的背后也存在不堪入目的一面。
世事无常。
崇礼,陈峰……她一定要摧毁潘家!
然而她个人的力量实在弱小,就算加上岐国公,仅仅是党争实在很难撼动北安伯府。
可是……还是应该先说出陈峰的事情。
她将今日的事原原本本说完,不动神色观察岐国公的反应。
如果陈峰哥哥真的身世果真和他有关,此刻得知陈峰生还和落魄的消息,岐国公的反应必然会有破绽。然而她失望了,岐国公从起先的震惊和愤怒,迅速平复心绪镇定了下来。
他对陈峰就像对亲生儿子一样的好,在短时间内就能冷静,这一点上,南怀珂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她也觉得可笑,明明是父女两,这在不知不觉中生出的隔膜是怎么回事?
岐国公问:“你认为这件事也是潘家做的?”
“乌香的事很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要让我们亲眼看着陈峰哥哥被摧毁。父亲,绝对不能姑息潘家!如若哥哥的亲生母亲在天有灵,也绝对不会希望看到陷害自己儿子的真凶逍遥法外。”
岐国公心中怒火之盛无需多言,然而他将事情合计一通,并没有将主意说出,面上仍旧不疾不徐:“这事我自有考量。陈峰现在这个样子,多一个人在他那进出就多一分惹人怀疑。眼下我不方便出面,他那边你多照看着一点,务必让他将瘾戒干净。”
夜里崇礼又哭闹了一番,南怀珂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去哄慰过他,回到屋中一头栽倒在床上不想起身。知夏不无心痛,不住劝她用一些药。
“就为了和王爷的婚事,这样不值当。”
南怀珂将头埋在枕头上,默了半天附和道:“是,不值当。这条命,明明还有更大的用处。”
她早晚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一切的前提都是先摧毁潘家,如果潘家不倒,后面的打算没有任何意义。
萧砚,这位主动送上门的工具,眼看着风头正盛,他是皇帝的儿子,可以为她提供更多的资源和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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