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很古怪,这意味着他召萧砚前来是有非常严肃的大事。再看一旁太子面露得意之色、陈峰则又面色阴沉,萧砚心念急转,低头恭敬答:“有父皇天佑,儿臣一切尽好。”
“哦?”皇帝的脸上似笑非笑:“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左不过是些小事,譬如父皇新赐的封底,儿臣都亲自跑了一遍;再譬如掌仪司核准了纳彩一应需要的礼单,方才来前儿臣正在府中与长史就此商议。”
皇帝淡淡一笑说:“是啊,你都这么大要成亲了。说起来岐国公的女儿朕也见过好几回,美则美矣性子却太刚毅,只怕不能容你府中的姬妾,将来后宅不宁。”
萧砚府中的姬妾全是他母亲死后安置的,为的只是迷惑外人,叫人以为他不过是个恣心纵欲的人物,也能让萧弥放下警惕,实在没有肌肤之亲。此刻听皇帝提起,他倒不为这事担心,只是疑惑皇帝如何管起旁人夫妻之间的事情。
他略想了想说:“怀珂的性子婉如清扬,必不会为这些寻常的小事妒忌较真。”
“你既把她说的这么好,府中又已有了数位姬妾,如何还学旁人在外金屋藏娇?”
萧砚一心一意都为一人所牵,何来金屋藏娇之说,不由纳闷。当下抬起头来,却见皇帝面上冷如冰霜叫人不寒而栗。
寒气席卷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连太子都不由觉得害怕。陈峰并不了解皇帝,想着方才太子向皇帝所述之事,不由微微蹙眉不语,暗中替萧砚捏一把汗。
萧砚却从容说:“父皇听谁说的,儿臣是皇子、亲王,绝不敢在外做出有辱皇室声名的事情。”
皇帝面色骤然阴沉:“既没有金屋藏娇,你在西面城门出去往外二十里处的小院里藏的是哪家的姑娘?!”
萧砚终于明白,皇帝指的外室是郝晓东的妻子望舒。那女子已然行将就木,不过是掰着手指头等死罢了,皇帝是从谁那里听说了她?
萧砚的神色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破绽,只是微笑着说:“儿臣从未在那处置办过田产,要说藏了女子就更是没影的事了,不知父皇是从何处听闻的无稽之谈?”
那田庄并不在萧砚的名下,而是用那女子自己的名义买下的。
“无稽之谈?”皇帝冷笑:“三日前,太子的人亲眼看见你在那里进出过,你和那女子的丈夫合谋,策划了猎苑行刺的事情陷害萧弥。萧弥到底是你的哥哥,即使他有不对在先也自有朕会收拾,何时轮得到你动手?你借行刺之事无辜伤及多少人性命?!那女子已被太子派人拿下,录了口供在此,胆敢欺瞒愚弄朕,你可真不怕死!”
原来如此,是太子!
陈峰的出现让太子心中愈加不安,去了一个心怀叵测的老三,又蹦出个颇得父皇重视的瑚亲王,太子愈发觉得自己的位置坐的不稳。
萧凌有意透露了望舒的消息,太子就眼巴巴的上钩,抓了人来要了口供,又巴巴儿地递给了自己的父皇。他想得是好,能先除一个是一个,管他到底有没有可能和自己争,否则等来日势力做大反倒不好收拾了。
萧砚心中冷笑,萧弥有什么不对自有皇帝收拾?好个大言不惭,却不知他们母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时,这个做父亲的又跑去了哪里主持公道。
行刺的案子上,萧砚唯一的弱点就是这个望舒。她毕竟是郝晓东的遗孀,他不能食言将她杀死,却因此而留下后患。
他匆忙叩了一头道:“父皇,儿臣冤枉。口供之事不过是那女子一家之言,谁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收买了要陷害儿臣,亦或是三哥的余党要使她报仇?此刻刺客皆死,红口白牙都只由她胡说。”
死了多少人并不是皇帝最关心,皇帝恨的是有人暗地里背着他做手脚,天威不可冒犯。谁若敢,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放过,萧弥就是前车之鉴。
“还狡辩!”只听“啪”的脆响,龙案边的茶盏震碎在了地上,皇帝戾色道:“红口白牙胡说八道的朕看是你才对!你说口供是胡说,那么三日前,太子的人亲眼看见你在小院出入又作何解释?”
“这不可能,三日前儿臣去了封地,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其它地方。”
皇帝意外,看向太子。
“不可能!”太子沉不住气了:“我的人瞧的真真的,你又怎么可能去了封地?”
“我的确是去了封地,太子哥哥不信?父皇,太子有人证,儿臣也有人证可以证明儿臣的话句句属实。”
太子这话绝非虚言,他从萧凌那边得了消息后,派人在睿亲王府外盯梢了许多天,直到三日前萧砚出门,太子的人跟了上去这才发现望舒的存在。
这事真真切切抵赖不得,偏偏萧砚又说自己去了封地,他一个人,如何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皇帝压住怒火问:“何人可以证明你的话?”
“儿臣去了封地,庄上的庄头可以证明。”
“庄头自然是你的人!”太子打断说:“到了年底他们都要向你纳年物,自然是向着你的道理。”
萧砚不紧不慢:“太子这么说也是了,可是父皇,庄头陪着儿臣在封地巡视,那在梗间劳作的百姓也都是看到的。不若将他们请来一一问了,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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