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知夏欢天喜地进去,两手结太极阴阳印按于拜垫中央,心中默念:祖师爷爷请千万保佑我们小姐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不对不对,保佑她这辈子再无病无灾心想事成。
小牟忍不住说:“怪了,知夏天天口念阿弥陀佛,怎么还拜起祖师爷爷来了?”
南怀珂道:“佛法是普度众生的,而不是只度礼佛之人,心中清净,拜什么都是一样。”心中不净,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小牟点头:“小姐说的是。”
小张在一旁道:“外头有件新鲜事你们听说了没有?”众人皆说不知,小张清清嗓子道:“曲兰镇上的吕秀才死了。”
知夏拜完走出凑上一句说:“我的佛,天天都有人死,这吕秀才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
小张道:“姐姐你可不知道,这吕秀才有些年纪了,先帝在时还夸他是……是什么……才能秀异之士,本来要赏个官做,可是这吕秀才不稀罕。当初他来应试无非是要堵住家中亲众的嘴,如今既然高中,那就回乡过他的太平日子去了。
如今算算也要六十几岁了,听说他平日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一些字画古玩。前阵子得了一盏前朝传下来的紫茶壶,爱得根宝贝似的,有人重金想买他还不肯割爱。结果前些日子家里进了盗贼将他脊梁骨打断不说,将满屋子的字画古玩悉数尽毁。吕秀才在床上挺了两天就嗝屁啦。”
南怀珂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伙贼人是冲着紫茶壶去的?哪有这么巧的事,多半是以讹传讹。”
“小姐可不知道,那本来欲要重金买下茶壶的人就是顺天侯。”
“顺天侯指示人这么干的?这话可是乱猜了,不好胡说八道。”
“也未必是胡说八道。”翠浓忽然绷着脸道:“顺天侯此人,行如此阴毒的手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小张连忙左右去看,见无人靠近这才小声说:“啊哟姑奶奶,这话你可小点声说。”
“本来就是。”翠浓没有说自家曾被顺天侯诬陷的事情,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们两个也是在京中多年的,就没听说过吗?当年京中有位钱老大人,偏偏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钱老大人就被人构陷说是勾结醇亲王谋反,结果落得个全家处死的下场。
我娘告诉过我,说那钱老大人刚正不阿清廉正直,直到临刑前还在指天喊冤。还有几次……总之这顺天侯就是个小人,一味打击和他不睦的人,又爱揣度了皇上的心意去当鹰犬。就是凭这些才在皇上面前站稳了脚跟,否则他有什么本事皇上总爱召见他?”
“你这话不是说皇上昏……”小牟看看旁人低声道:“可别再说了小姑奶奶。”
钱家……那不就是南慕仙的夫家。南怀珂问:“你是说钱家是被诬告的?”
“我娘是这么和我说的,不几年就轮到我家了……”翠浓小声嘟囔一句,咬住嘴唇低下头不再言语。南怀珂愣了片刻也没有追问。
瞻拜完毕,众人入院上了楼,道士们烧了茶送到楼底下的茶房然后在一旁听吩咐,沏茶冲泡后再由南家的丫鬟们端着盘子送上去给各位主子。
正面楼坐了二太太、三太太等长辈;下一辈的哥儿姐儿坐在东楼,身边各留一个丫鬟伺候,其余的则在西楼等着伺候,闲时也能看戏。
知夏爱看戏,南怀珂就留了小蝉在身边应付一些事。上了东楼,一眼看见南怀秀独自坐在前面,虽然腰杆挺得笔直,面上却憔悴不少。
第283章 无赖道士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憔悴呢,似乎很难形容。压抑,孤独统统隐藏在她的眼中,韶华之年,眉间却已有一道浅浅的皱痕,整理的一丝不乱的发髻里精心藏掩着几根白发。
夫妻不睦,婆媳关系也不过尔尔,婆家其他人也不爱和她来往,从前那个顾盼神飞的美人在潘家的大院里独自枯寂,孤独常常令她彻夜难眠。
这正是南怀珂从前饱尝的,却又比南怀珂从前体验过的要轻上百倍,虽然心灵上得不到关爱,但至少没有人故意折磨。
“小姐,这边。”
小蝉搬出一把椅子扶着南怀珂落座,怀秀侧头看她们一眼,速度极快地动了动唇,眸色晦暗得一片贫瘠,复又偏过头去。
南怀珂看得真切,她口中骂得分明是“贱人”二子,她倒不气,环顾周围小声问:“怎么独不见怀贞?”
小蝉小声回:“方才听伺候二房的人说三小姐中了暑气去静室休息了。”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逛到后半截就不见了她和二太太。南怀珂心中冷笑,妹妹身子不爽做姐姐的也不去看看,看来南怀秀还真是熬死了心。
上来一个小道童,递了戏本说:“今儿预备了两本戏,那边楼里太太们又点两出,说请小姐们自点。”
南怀秀点了一出,底下几个妹妹挨着脑袋挤在一块嘻嘻哈哈点了两出,南怀珂其实不太爱看戏所以没点,崇礼爱看好玩的,指了一出《草船借箭》。小道童下去,中间开戏,各楼热闹起来。
崇礼跟在怀碧怀湘几个女孩儿的身后闹个不停,怀碧怀湘见他圆润润的脸可爱,遂将果子捏在手心里叫他猜。
52书库推荐浏览: 0昆仑小仙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