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在宴席上承认?”
“我只是顺着柏家人的话去说,不这么说只会更加让人起疑。”
“谁叫你顺着他们的话说的,你这么说坐实了你是细作的事实,柏炎他百口莫辩。”
司徒灵哭得几乎厥倒,瘦弱的肩膀耸动着,反复哀求南怀珂去救柏炎,她没有别的出路,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面前这个神秘的女子。
天知道她为此承受了多少,顺势而为回到京城就是为了再看他一眼,看到他活的好好的也就知足了。如果说她肮脏的半生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那就只是他了,唯有他在才不枉她白活一回。
南怀珂冷眼看她问:“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不按我说得去做?”
“我不能……”
“不能什么?”
司徒灵松开拉着她裙摆的手,捂住脸悲鸣道:“我不能害柏炎!我爱他!”
接下去的话是南怀珂这辈子听过最荒谬的话,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大牢的,只记得她提着灯照亮司徒灵的脸看了很久。那是她见过最纯真和深情的脸,这样的表情她平生只在萧砚的脸上看见过。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是在黑暗的巷子旁呕吐,司徒灵的话令她觉得愤怒和恶心,这种悲愤引起胃部强烈的不适。萧砚担心的看着她,直到她吐出胆汁、再吐不出东西,这才掰过她的身子替她擦干净嘴带她离开。
管冲赶着马车,萧砚坐在她身边问:“你这是怎么了,司徒灵和你说了什么?”
她从来没有这样需要倾诉过,她无法把这个可怕而压抑的秘密埋在自己一个人的心中。人心,竟能恶到超出她想象的极限。
萧砚静静听着她的述说,竟也生出一种无力。
“她不说,是知道柏炎受不了真相,她已经准备好赴京就是死,也许我不应该把她带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把她带来,她永远都再见不到柏炎……过去的事情不是你造成的,现在你预备怎么办?”萧砚问。
怎么办?背叛过她的人她从来不会留着,可是对司徒灵,她下不去手。马车沿着偏僻的街道迂回往睿亲王府邸而去,车厢摇摇晃晃,南怀珂想了很久说:“后日不就要押送她回西北了吗,那就让她走罢,离开这里,永远离开。”
萧砚颔首表示同意。
说到柏炎,柏炎出狱后的情况倒还好,除了顺天侯有些尴尬对他避而不见,其他兄弟们都不敢对他表现出丝毫轻视。因为他们都听说了一件事,柏襄在庄上喝醉酒掉在井里溺死了。
柏襄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说不准,但他们本能得觉得这事和这位二哥有关。顺天侯没有过问,让人将柏襄草草下葬;长子柏乔也没有过问,他的弟弟太多,多到就像一群猫狗那样平常;至于柏襄的娘亲——侯府里的某个姨娘,早就被侯爷当破烂一样抛到一旁并不具备话语权。
柏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每日照常点卯放衙。这日刚起床就听说夜里大牢那边发生大火,火势已经扑灭,但那个戎狄的女细作被烧死在了里面。
柏炎首先想到了心狠手辣的顺天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无甚大的意义,不管是谁做的日子都要照常过下去。出来往衙门去的时候在院子里碰见柏乔,柏乔脸色不太好,柏炎打了个招呼问:“大哥夜里没有睡好?”
柏乔干笑一下反问:“吃过了吗?”
“吃过了。”柏炎答着往外走。
“二弟。”柏乔喊停他,犹豫片刻说:“她死了。”
“谁?”
“你觉得呢?”
柏炎心中划过一阵凉意,听说是听说,但从一向敬重的大哥嘴里得到这个消息则是另一种感觉。他沉默片刻,冷酷的脸上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哦,死了就死了。”许久他如是说,然后往外走。
柏乔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很少对人产生怜悯的情绪,那他为什么不高兴呢?回到自己屋内半天都打不起精神,午后小厮来请,说是顺天侯酒醒了要见他。
顺天侯是来给他下命令的:“听说那个女人死了?”
“不是父亲做的?”
“我是要杀她,可不会在京中动手,也是她命就该绝。我记得司徒灵的老家还有几个叔伯。”
“是。”
“派人去把他们除了。”
柏乔吃了一惊:“司徒灵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要不是当年没直接杀了她也不会弄出今天这一摊子事,再不能大意了。她当年离开京城后不是回过老家吗?谁晓得她说过些什么,一并斩草除根我才能放心。你把这件事做好了,你老子我才能高枕无忧。”
“父亲……我是个将军。”
“什么意思?”顺天侯抬起头,酒色过度的脸上吊着两个大眼袋:“胡咧咧什么?你若不是世家子弟,若只是个普通百姓,纵使再有本事,起于行伍之间看看你要花多少年才能当上将军。”
柏乔哑然,从书房退出天气晴好,他却手脚冰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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